李大娘點點頭,抓著大兒子的手,目光卻又看向了小兒子:“海子來啦。”
看著母親眼袋下深深的黑眼圈,高海一陣心疼,這幾天母親都沒有睡好,就因為心中一直掛念著弟弟蘇醒的事情,他旋即低聲勸慰道:“嗯,您要不先睡會吧,這,這距離浩子說的6點,還有一個小時呢?!?/p>
李大娘搖搖頭:“我不睡,要是我睡著了,我就不能看著小林醒過來了?!?/p>
高海無聲的嘆了口氣,索性也就不勸了,搬來一把板凳,也坐在一旁,時而看看墻上的鐘表,時而看看外面的院子,時而看看弟弟那始終緊閉的雙眼,時而……看看母親蒼老的面孔,滿含希望卻又帶著忐忑的眼神。
滴答滴答滴答——
指針走動的聲音仿佛成了主旋律,始終敲擊在屋內(nèi)母子兩人的心頭,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。
直到,外面的院子漸漸明亮,微弱的光亮漸漸驅(qū)散掉黑暗,取代黑暗,來自東方的第一束光亮照耀進院中,伴隨著陽光的逐漸向西方推移。
咚,咚,咚……
墻壁上的老舊掛鐘回蕩不休,直到第六聲才頓住。
李大娘與高海同時抬起頭來,共同看向了墻上的鐘表時間。
早晨6點,時間到!
瞬間,他們便調(diào)轉(zhuǎn)目光,再次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高林。
然而,高林卻始終沒有睜開眼睛的跡象,還如之前一般無二。
已經(jīng)……已經(jīng)早晨6點了,高林卻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。
難道,是張浩所說的辦法不好用?
高海的眸子漸漸灰暗,緊緊摟住母親的肩膀,一句話都沒說出口。
李大娘卻已經(jīng)抓住了小兒子高林的手,滿含期待的望著。
她還記得張浩曾說過,早晨6點,雞鳴之后,小兒子才會醒,現(xiàn)在只是來到了早晨6點,雞還沒叫,不著急,不著急……等雞叫了,叫了之后小兒子一定會醒來的,一定會。
咯咯咯~
突然,一聲嘹亮的雞鳴聲打破了寂靜。
李大娘抓著小兒子的手不由得用力,她也感覺到高海緊握住自己肩膀的手也在用力。
母子倆的目光都看向了躺在床上的高林,望著那緊閉的雙眼。
突然。
李大娘只覺她抓著的小兒子的手指,沒由來的抖了下,她眸子一動,嘴巴微張,下意識就想驚呼出聲,但還是忍住了。
緊接著。
他們便看到,躺在床上的高林眼皮微微顫動了幾下,接著,便緩緩的睜開了眼睛,露出那充斥著茫然,朦朧的眸子。
“這這這……小林……小林?!崩畲竽镅劭糁幸讶槐粶I水占據(jù),不受控制的向下滴落著,握著小兒子的手更加用力,表情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。
高海神情也是一動,激動的站起身來,驚呼出聲:“弟弟!你,你真的,你真的醒了!媽,他醒了,他醒了!媽,伱看到了嗎?媽,小林醒了!”
李大娘不住的點頭,早已泣不成聲,無法開口說話。
躺在炕上的高林轉(zhuǎn)動著腦袋,用那雙茫然,朦朧的眸子看著眼前的兩個人,他想要開口說話,卻在嘗試了幾次之后,只發(fā)出沙啞的難聽嗓音,隨后便咳嗽了起來。
李大娘與高海手忙腳亂的拿過水來,給高林小口小口的喂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