剎那間。
柏勇的腦子一片冰涼的空白。
他被替代了。
就這么輕易迅速地,被替代了?
這讓自視甚高的柏勇根本無法接受!
“是誰?”他忍不住對著電話咆哮,“他們找了誰來替代我?”
“現(xiàn)在國內(nèi)這個領(lǐng)域,除了陸恩儀那個女人,還有誰的技術(shù)比我好?還有誰愿意像條狗一樣聽安家的差遣?”
電話那頭的小張被他嚇得不輕,結(jié)結(jié)巴巴地說道:“這……這我哪知道啊,我也是聽別人說的。柏工、安家的手段,你又不是不知道……”
“總之,你好自為之吧。我先掛了,我老婆醒了!”
小張說完,便匆匆忙忙地掛斷了電話,仿佛柏勇是什么會傳染的瘟疫。
聽著手機里傳來的“嘟嘟”忙音,柏勇感到一陣徹骨的寒冷。
“啊,憑什么?”
他發(fā)出野獸般的怒吼,雙手瘋狂地捶打著床鋪。
甚至想要站起來立刻沖回研究所,將那個屬于自己的位置奪回來!
可是,他那兩條打了石膏的腿,此刻卻像兩條毫無知覺的木棍,沉重而無力。
他掙扎著想要坐起身,卻猛地牽動了腿間那個最隱蔽,也最恥辱的傷口。
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瞬間從下半身傳來,直沖天靈蓋!
“呃啊……”
柏勇疼得倒抽一口涼氣,整個人痙攣著癱軟回病床上,冷汗瞬間浸透了病號服。
這處傷,是那場意外留下的。
不僅讓他承受著巨大的肉體痛苦,更是在時時刻刻提醒他,他已經(jīng)不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。
疼痛和絕望交織,讓柏勇徹底崩潰了。
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,腦海中不受控制地開始回放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。
他想起了自己那位恩重如山的導(dǎo)師。
那位老人將他從貧困的山區(qū)帶出來,視如己出,將畢生所學(xué)傾囊相授。
可他呢?
為了追求所謂的榮華富貴,他毫不猶豫地背叛了導(dǎo)師,盜取了他晚年最重要的一項實驗成果,轉(zhuǎn)手就賣給了急于在新能源領(lǐng)域站穩(wěn)腳跟的安家。
那是他罪惡的開端,也是他踏上這條不歸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