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莫愁前路無知己,天下誰人不識君。”
最后一句一出,現(xiàn)場瞬間安靜。
眾人被這最后點題的一句,攝去心神,久久難以釋懷。
等他們猛然轉(zhuǎn)頭,卻看到一旁沉默的龐盛早已淚流滿面。
龐盛聽到這句“莫愁前路無知己,天下誰人不識君”,只覺得胸中一股熱流激蕩翻涌,堵得他說不出一句話。
好不容易,才從詩意中掙脫出來。
可一抬頭,盧璘一家三口和沈春芳已經(jīng)登上了官船,官船也已經(jīng)解開纜繩,緩緩駛向了江心。
龐盛癡癡地望著那遠(yuǎn)去的船影,口中反復(fù)呢喃:
“天下誰人不識君”
“知己易得,知音難求!”
江風(fēng)吹拂,明明是離別之景,卻沒有半點蕭瑟的味道。
所有人的心神,都被“天下誰人不識君”的另辟蹊徑的送別給震撼了。
就在這時,一道身影動了。
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(yīng)。
柳拱一個箭步上前,在所有人反應(yīng)過來之前,一把將盧璘留下的原稿穩(wěn)穩(wěn)地抓在了自己手中。
動作行云流水,沒有半分拖沓。
拿到原稿后,柳拱先是小心翼翼地吹了吹上面的墨跡,而后才拿到眼前,細(xì)細(xì)品讀。
片刻之后,他發(fā)出一聲長長的嘆息,臉上滿是惋惜。
“哎,好詩是好詩。”
眾人聞言,皆是點頭,這何止是好詩,簡直是送行詩的天花板了,假以時日必將名滿天下。
可柳拱的下一句話,卻讓所有人險些把下巴驚掉。
“就是這個詩名,璘哥兒取得不行。”
柳拱擺出一副搖頭嘆氣,痛心疾首的模樣。
“《別龐盛》?太局限了?!?/p>
“依老夫看,應(yīng)該換成《別昭寧年大夏次輔柳拱》才對,這才能彰顯此詩的格局嘛。”
此言一出。
前來送行的一眾吏部官員,全都傻了,一個個面面相覷,嘴角忍不住抽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