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官職怎么來的,薛昶卻是不敢細說。
無非就是花點錢打點上官,換一個更加方便的身份。
李徹自然清楚其中的貓膩,但他并未在此事上深究。
買賣官職這種事情,在世家這里頂多算是最微不足道的小罪而已。
只是冷哼一聲,話鋒陡然一轉:
“那你薛家協(xié)助偽帝逆黨,資助叛軍糧草,對抗朝廷王師,這總不是虛的吧?”
“你可知,此乃抄家滅族之重罪!”
聽到李徹的話,薛昶再也支撐不住,‘撲通’一聲跪倒在地:“陛下饒命!陛下饒命??!”
“當時當時獨孤宏勢大,加上帝都偽帝多次降旨逼迫,這刀就架在脖子上,我薛家也是被迫無奈?。 ?/p>
“只求陛下開恩,饒過薛家這一次!”
他一邊哭著求饒,一邊從懷中哆哆嗦嗦地掏出一張紙——正是奉軍撒入城中的那份傳單。
“陛下!您看!這這張旨意,罪民一直妥善保管,不敢有違!”
薛昶將傳單高高舉過頭頂,如同捧著一張寶貝護身符。
李徹看著那張傳單,忽然笑了:“嗯,這單子朕認,朕金口玉言,說過的話自然算數(shù)?!?/p>
薛昶聞言,剛松了一口氣。
卻聽李徹繼續(xù)慢條斯理地說道:“這單子,能免你薛家‘助逆’這一條死罪,但是——”
他拖長了音調,目光冰冷如刀:“你薛家,難道就只有這一條罪狀嗎?”
薛昶的心瞬間又提到了嗓子眼,驚恐地抬頭:“陛陛下的意思是?”
“強征暴斂,魚肉鄉(xiāng)里!賣官鬻爵,結交權貴!巧取豪奪,吞并民田!縱仆行兇,草菅人命!”
“這樁樁件件,哪一條不是罪該萬死?!”
“你手中這張紙,能免你一死,能免你薛家九次、十次,乃至成百上千次的死罪嗎?!”
薛昶他當然知道,自家這些年來做的那些腌臜事,根本經不起查。
或者說這些事情,哪個世家大族沒做過?
李徹口中的死罪,不過是世家大族的日常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