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?yàn)閲?yán)院判所開的方子,乃是保胎藥。
有人忍不住問出聲:“嚴(yán)大人,你這是……”
嚴(yán)院判肯定道:“她說得沒錯,這人的確是懷孕了。不過,他并非正兒八經(jīng)的男人,而是雌雄同體,原本是琳瑯閣的一名男倌兒?!?/p>
此言一出,大家全都驚呼出聲。
“陰陽人也能有孕?”
“可他平胸窄臀,頜下微須,喉結(jié)突出,這不就是男人嘛?”
一群人恨不能扒了對方的褲子,一飽眼福。
也有人質(zhì)疑:“就算他真是有了身孕,如今已經(jīng)命懸一線,靜初姑娘為何要給他開一劑落胎藥?這不是要了他的命?”
靜初出聲道:“他壓根沒事兒,這幅樣子只是裝的而已?!?/p>
嚴(yán)院判有些出乎意料:“這個都能看得出來,看來的確有兩把刷子?!?/p>
然后扭臉對那奄奄一息的男子吩咐道:“起來吧?!?/p>
話音剛落,躺在地上的男子便睜開眼睛,坐起身來,擦一把臉,神采奕奕,絲毫沒有適才半死不活的垂危模樣。
靜初譏誚一笑:“你大可不必耍弄這些障眼手段。我在疫所見了太多瀕臨死亡的病人,你就算以脂粉改變他的面色,豆面?zhèn)卧旌裰厣嗵?,但他眸色清亮有神,無半分枯槁之氣?!?/p>
嚴(yán)院判這手段,的確有點(diǎn)不光彩,勝之不武。
兩人比試,他提前通過望聞問切知道了病人的基本病情,然后又刻意地偽造瀕臨死亡的假象,混淆他人的判斷。
偽裝、反關(guān)脈、再加上男子有孕,總共三道關(guān)。
白靜初竟然慧目如炬,全都一一拆穿,可見她的醫(yī)術(shù)并非紙上談兵。
眾人自覺慚愧,不由對她刮目相看。
嚴(yán)院判絲毫不以為恥:“就算你能斷定他的身孕又如何?你作為郎中,不思幫他保胎,卻武斷地開出落胎藥,有點(diǎn)太陰狠了吧?”
靜初沉聲道:“醫(yī)書之上有記載,凡是雌雄同體者,身體發(fā)育多畸形,難以有孕。即便有孕,也難以保住?!?/p>
“你不能不代表別人不能。只要他按時服用我的藥方,我能擔(dān)保,他可以十月懷胎,瓜熟蒂落?!?/p>
“然后呢?”靜初抬手一指那陰陽人:“他的陽氣過剩,而陰氣不足,陰陽失調(diào),隨時都有胎死腹中的危險。一旦造成感染,就會危及他的性命。
即便是他能懷胎十月,你看他的骨盆狹小,并且存在些微畸形,壓根無法順利分娩,到時候同樣是一尸兩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