遠遠便看到幾座極為氣派的深宅大院,外圍著不少百姓竊竊私語,卻無人敢靠近。
翟燕手下士兵粗暴地推開人群,清出一條通道。
當看清院內(nèi)的情形時,饒是翟燕這等見慣了血的悍將,也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。
只見那朱門高墻之內(nèi),庭院中、回廊下、花廳內(nèi),橫七豎八地躺滿了姿態(tài)各異的尸體,男女老幼皆有。
鮮血浸透了青石板,匯聚成暗紅色的溪流,尚未完全凝固。
高高的門廊房梁之上,繩索吊著幾名身穿華貴綢緞的老者,顯然是死后被懸尸示眾。
看其穿著氣質(zhì),當是家主或是極有威望的長者。
滅門!
翟燕猛地回頭,對著身后怒吼:“府衙的人呢?!鎮(zhèn)江知縣死了嗎?讓他立刻滾來見我!”
人群中,一個穿著面如土色的小吏連滾帶爬地出來,撲通一聲跪在地上,磕頭如搗蒜:
“將軍息怒!昨日奉軍炮擊府衙,一枚炮彈正好落在堂上,知縣大人,還有當時在場的縣丞、主簿都沒能幸免”
翟燕眼角劇烈地抽搐了一下,強壓著怒火:“那典史呢?!典史總該還在吧?!”
小吏的聲音帶上了哭腔:“回將軍,典史典史大人是本地陳氏家主,陳府就在那邊”
他顫抖著,指向另一處傳來哭聲的宅院方向,其意不言自明。
翟燕瞬間陷入了暴怒:“整個鎮(zhèn)江城,難道就沒有一個能站出來主事的人了嗎?!”
“你又是何人?”
那小吏顫顫巍巍,幾乎癱軟在地:“小的是知縣大人的幕友?!?/p>
翟燕聽罷,默然無語。
所謂幕友,不過是官員私人雇傭的文書、師爺,連朝廷正式的編制都沒有,根本算不得官員。
這偌大的鎮(zhèn)江城,竟是連一個官員都不剩了嗎?!
奉王此舉,是要與所有世家不死不休?。?/p>
。。。。。。
與此同時,千里之外,南方某處繁華的首府城市。
急促雜亂的馬蹄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,幾名背后插著令旗的騎兵,風馳電掣般沖入城門。
口中不斷厲聲呵斥著擋路的行人,直奔城中心的官衙而去。
而在城市另一處城門附近,城墻根下聚集起一圈百姓。
男女老少都有,個個踮著腳尖,伸長了脖子,努力張望著墻上,一張黃麻紙告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