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鶴云很清楚,只要他輕輕一擰,面前這個不知好歹的人類,就會發(fā)出清脆的“咔嚓”聲。
就像他無數(shù)次擰斷喪尸的頭顱。
可是為什么……他的頭會那么痛?
像是無數(shù)根鐵針同時扎進腦仁,又在里面發(fā)生碰撞和爆炸,炸得他的意識和理智碎成泥渣。
無數(shù)凌亂的碎片涌進腦海,尖銳的棱角刺傷神經(jīng)和血管。
“小六,松手。”
溫和的語調飄進耳朵,蕭鶴云手上一松,把頭深深埋在時沅的頸窩,嗅著女孩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。
冰涼的淚珠順著衣領滑了進去。
良久,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。
“對不起,我又食言了。”
他應該殺了那個女人,掏出她的木系晶核,洗凈血漬和臟污,雙手捧到他心愛的女孩面前。
可有權審判罪惡的是法律。
而不是他蕭鶴云,一只人性泯滅的喪尸。
時沅輕拍著男人寬厚的背脊,溫聲安撫:“沒關系,你做不到的事,我可以代勞,讓我來做惡人?!?/p>
鄭若楠癱軟在地上,捂著被掐紅的脖子瘋狂喘氣。
本以為時沅叫停蕭鶴云是為了救她,聽見這一句惡魔般的話語,她下意識連滾帶爬逃離。
同樣是女生,時沅怎么能為了維護蕭鶴云不沾上人命,用那么溫柔的語氣,說出那么殘忍冷酷的話?
就一點都離不開男人是嗎?!
鄭若楠沒爬出幾步,就被她自己催生出的食人花咬住了腳后跟,藤蔓順著她掌心的傷口鉆進身體。
那是一股她無法抗衡的強大力量,在她的身體里反復翻絞,似乎要攪碎她的五臟六腑才肯罷休。
“你……住手,你這是故意殺人……”
安娜嚇壞了,抱著于洋大喊:“時沅同學是見義勇為、正當防衛(wèi),我們三雙眼睛都看見了!”
“蕭教官,你說是不是?她剛才還想殺我們呢!”
蕭鶴云低低應了聲:“嗯?!?/p>
身體里的痛苦還不是最可怕的,很快,鄭若楠就感受到體內的能量在剝離,撕扯的感覺令她痛不欲生。
“不!我的異能!時沅,你停下……停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