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事到如今,他也知道,他今日想過關去,恐怕是難了。
他忍不住惱羞成怒道:“王倕,你最好能一直這么硬氣,本將可是聽說了,那些世家已經(jīng)聯(lián)手封鎖了河西之地,待來日河西民生凋敝,軍需困窘,你王倕便是千古罪人?!?/p>
“為了一個喪家之犬,你賭上整個河西軍民的口糧性命,賭上我大唐西北屏障的安危,你好得很?!?/p>
“不用你參本將了,本將先告你一個包庇叛逆,養(yǎng)寇自重的罪責,希望你承擔得起!”
聽著陳玄禮的長篇大論,關城上下,依舊一片死寂。
陳玄禮的威脅,并未對城樓上的河西軍將士造成什么影響。
作為大唐最精銳的邊軍之一,他們只知道,他們唯一的任務,就是守好這座玉門關。
一句話,沒有圣人的旨意,別說一個陳玄禮,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,也別想帶著大軍出關。
王倕沉默一瞬,緩緩出聲道:“守土安民,護境御敵,是本將的責任,至于其他事情,本將也自有分寸?!?/p>
頓了頓,他接著說道:“倒是陳將軍你,與其在這里浪費時間,不如先去請旨,也好過徒費口舌!”
王倕這話一出,陳玄禮幾乎咬碎了滿嘴銀牙。
可望著城樓上王倕淡漠的眼神,他也知道,王倕是鐵了心要死保李琚了。
他強忍怒火,咬牙切齒道:“行,本將這就去請旨,王倕,你包庇叛逆,本將定要參上你一本,你等著。”
王倕沒再說話,只是朝陳玄禮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開玩笑,威脅他,當他是什么軟柿子好捏?
還參他包庇叛賊,誰看見了,誰有證據(jù)?
就連那些世家,都只敢用經(jīng)濟封鎖來逼迫他妥協(xié),區(qū)區(qū)陳玄禮,一個躲在長安,連戰(zhàn)場都不敢上的大將軍。
也敢威脅他一個手握七萬河西軍的封疆大吏,當他麾下幾萬大軍是擺設嗎?
陳玄禮沒再說話,而是怒哼一聲后,退回了軍陣之中。
隨即喚過親衛(wèi),怒聲下令道:“傳令,全軍后退三十里!”
聽見陳玄禮的命令,眾將士頓時愕然,忍不住面面相覷。
陳玄禮沒心思理會將士們什么心思。
令全軍后撤后,便立即傳喚斥候,咬牙切齒地吩咐道:“速派快馬趕回長安請旨,十日內(nèi),本將要看到陛下的手令。”
“十日?”
傳令兵驚駭,只覺得陳玄禮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