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閆塵對上父母和妹妹的視線,像是才從混沌里回神。
他拉著謝啟褲腿的手,先是松了松,又下意識地攥緊,指腹蹭過布料,留下一道淺痕。
他張了張嘴,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結(jié)巴:“不是……我的意思是,用不著找關(guān)系。最近關(guān)于我和阿寧的流言太多了,要是離婚這件事再動用關(guān)系,我怕影響不好。”
他頓了頓,喉結(jié)滾了滾,像是在說服別人,更像是在說服自己:“反正只剩十天了,咱們也不差這幾天……你們覺得呢?”
再抬頭時,他臉上的脆弱已經(jīng)藏得干干凈凈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刻意維持的冷靜。
他微瞇著眼,語氣平淡地分析著,仿佛真的在為謝氏的大局考慮。
可只有他自己知道,剛才說出“不愿意”時,心臟像被一只手攥著,又酸又疼。
他怕再多說一句,那點藏不住的不舍就會漏出來。
謝啟聽了,眉頭微微舒展,卻沒立刻點頭。
這段時間他和文書在外旅游,可他畢竟在謝氏待過多年,公司的事不可能一無所知。
尤其是上次,謝閆塵為了蘇婉寧辦宴會,連個咸豬手都沒處理好。
這事大家嘴上沒說,心里卻都記著,不少女員工已經(jīng)寒了心。
這段時間,已經(jīng)有好幾個女高層遞了辭呈,全靠他壓著才沒鬧大。
要是再傳出謝閆塵為了蘇婉寧,連離婚都要找關(guān)系提前辦,那些本就岌岌可危的女員工,怕是真的要對謝氏徹底失去信心了。
文書看謝啟在琢磨,沒敢打擾,可作為過來人,她總覺得哪里不對。
尤其是謝閆塵看蘇婉清的眼神。
那眼神太復(fù)雜了,像一團揉亂的線,有隱忍的在意,有藏不住的深情,有沒說出口的委屈,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悔恨。
這些情緒纏在一起,根本不是“為大局考慮”能解釋的。
文書抿了抿嘴,朝謝絲微使了個眼色。
兩人悄悄退到一旁,壓低了聲音。
“你哥最近……是不是有點不對勁?”
文書的聲音里帶著擔(dān)憂。
謝絲微立刻點頭,頭點得像撥浪鼓:“媽!你都不知道,他最近變太多了!”
她把自己知道的事一股腦倒了出來。
讓著蘇婉清、給蘇婉清撐腰、帶蘇婉清母女吃飯……每說一件,文書的臉色就沉一分。
“還有上次,”
謝絲微越說越氣,聲音都有些發(fā)顫,“我跑出去,他居然說我不對!后來還逼我答應(yīng)他的要求,才肯讓我回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