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為什么?”蘇婉清下意識地問出口。
十年的等待,怎么會說放下就放下?
謝秋英沒直接回答,反而看著她,眼神里滿是認真:“那你呢?你就真的沒感覺到,閆塵這陣子對你的不一樣嗎?”
蘇婉清愣住了,指尖微微發(fā)顫。
她當然感覺到了。
從前她一靠近,謝閆塵就像炸毛的貓,句句都是刺。
可這陣子,他會在她做飯時站在廚房門口,會在謝可欣撒嬌時讓她靠在自己肩上,甚至會在她累的時候,默默遞過一杯溫水。
可這些好太零碎,太短暫,像隨時會消失的泡沫,她不敢信。
見她沉默,謝秋英又嘆了口氣,語氣軟了些:
“上次我跟你說過,我常年在外,跟閆塵相處得不算多,但我看著他長大,比誰都清楚他的性子。這孩子從小就被天才的名聲綁著,你嫂子又總在外頭炫耀他多優(yōu)秀,他不敢輸,也不能輸。有次他考試拿了第二,被你嫂子罰在院子里跪了一晚上,第二天直接暈了過去。從那以后,他就變了,話少了,什么事都憋在心里,連喜歡都不敢好好說出口?!?/p>
蘇婉清安靜地聽著,腦海里不自覺地浮現出小時候的畫面。
那天她被野狼嚇得失去動作,是少年謝閆塵冷靜的擊殺掉了野狼,明明自己也有點怕,卻還是攥著她的手說“別怕”。
后來他被家里人找到,走的時候還回頭跟她說“等我回來接你”??伤K究是食言了。
謝秋英看著她眼底的恍惚,繼續(xù)說道:
“這些年他做得夠好,唯獨在你這件事上,一直擰巴著。你們的婚姻是意外,他一開始確實排斥,可日子久了,他也該發(fā)現,你不是他想的那種圖錢圖名的女人。他只是嘴笨,心更笨,不知道怎么對你好,反而總做些把你推遠的事。”
蘇婉清終于忍不住開口,聲音帶著幾分沙啞:“姑姑,你是想讓我跟他和好嗎?”
謝秋英卻搖了搖頭,眼神里滿是真切的擔憂:
“我不是想勸你和好,我是怕你跟我一樣,因為一時的心軟,再走一次彎路。我當初跟他和好過一陣子,可熱情褪去后,他還是老樣子,對我猜忌不說,還會因為別的事忽略我,會把別人的需求放在我前面,就算心里有我,也永遠有更重要的事。”
她頓了頓,提到某個名字時,語氣又沉了些:
“就像蘇婉寧,她救過閆塵的命,這是事實,閆塵這輩子都不可能對她不管不顧。就算你們真的和好了,以后蘇婉寧有事,他還是會第一時間沖過去,還是會讓你受委屈。清清,你已經受了五年的苦了,別再因為他一點點的好,就忘了那些難熬的日子?!?/p>
謝秋英握住蘇婉清的手,掌心的溫度透過冰涼的啤酒罐傳過來,語氣格外認真:
“我以過來人的身份跟你說這些,不是要拆散你們,是真的心疼你。跟這種擰巴又拎不清的人在一起,受傷的只會是你。你值得更好的,沒必要在他身上耗著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