蘇婉清的心猛地一沉,像墜入了冰窖。
她果然沒猜錯。
她的預(yù)感一向準(zhǔn),雖說不懂醫(yī)術(shù),可這些年帶著謝可欣四處求醫(yī),也或多或少了解過一些大病的征兆。
老太太近來頻繁咳嗽,動不動就冒虛汗,甚至嚴(yán)重到突然昏厥,這些絕不是普通小感冒能解釋的。
更何況,閔芫華的年紀(jì),本就是老年人易患大病的階段……
就在這時,走廊里傳來推床的轱轆聲。
閔芫華剛做完一項檢查,臉色蒼白得像一張紙,安靜地躺在病床上,被醫(yī)護(hù)人員推著去下一個檢查室。
明明推床的動靜不小,可老太太始終雙眼緊閉,連一絲反應(yīng)都沒有。
蘇婉清的眼眶瞬間又紅了,聲音帶著抑制不住的顫抖:
“劉叔,到底是什么問題?現(xiàn)在奶奶已經(jīng)在做檢查了,就算你現(xiàn)在不告訴我,等結(jié)果出來我也會知道,你瞞不住的?!?/p>
劉明的聲音終于染上了沉重:“老夫人她……得了胃癌,晚期?!?/p>
“晚期”兩個字,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劍,狠狠刺穿了蘇婉清最后的僥幸。
她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瞬間凍結(jié),眼淚順著臉頰瘋狂滑落,腳步踉蹌著差點站不穩(wěn),卻還是強撐著不讓自己暈厥過去,哽咽著追問:“什么時候查出來的?”
“三個月前?!?/p>
劉明的聲音低得像在嘆息。
“那為什么不治療?晚期……有些晚期也能治的?。 ?/p>
她的聲音破碎不堪,話都說不完整,滿心都是難以置信的慌亂。
劉明重重地嘆了口氣,語氣里滿是無奈:
“醫(yī)生當(dāng)初勸過老夫人,可您也知道,自從老爺子走了以后,她就像丟了半條命,這些年不過是靠著對謝家小輩的牽掛強撐著。直到查出胃癌,她反而像是松了口氣……”
“醫(yī)生說,積極治療還能多撐些日子,可她怎么都不肯,這段時間看似在老宅休養(yǎng),其實一直在悄悄為家里人安排后事……”
后面的話,蘇婉清已經(jīng)聽不真切了。
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,臉頰早已被淚水浸透,連控制語氣的力氣都沒有。
原來如此……她終于明白,為什么老太太當(dāng)初非要讓謝閆塵給她百分之十的謝氏股份。
為什么知道她把股份轉(zhuǎn)給蘇國興后,老太太還要想方設(shè)法補償她,甚至不惜花十億買一只手鐲送她。
只因為老太太沒辦法光明正大地把錢給她,只能用這樣迂回的方式,為她留好后路。
就在她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中時,走廊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。
謝家人匆匆趕來了,謝啟和文書走在最前面,臉上滿是怒氣;身后跟著神色凝重的謝閆塵,還有一臉藏不住幸災(zāi)樂禍的謝絲微。
蘇婉清還沒來得及開口說明情況,文書便帶著“都是你的錯”的神情沖了過來,劈頭蓋臉的指責(zé)像冰雹一樣砸向她:
“蘇婉清!你對老太太做了什么?!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,怎么跟你單獨待了一會兒就暈倒了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