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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71章 當(dāng)初答應(yīng)的事，我沒做到（第2頁）

她想起白天閔芫華突然昏倒時的驚險，想起醫(yī)生私下說“癌細(xì)胞已經(jīng)擴散到全身，最多還有一個月時間”的話語，想起奶奶明明知道自己的病情，卻一直瞞著她，還固執(zhí)地拒絕進(jìn)一步治療。

所有的委屈、心疼、不甘，都在這一刻爆發(fā)。

她原本想把眼淚憋回去，可眼淚卻像斷了線的珠子，從眼眶里洶涌而出。

她俯下身，輕輕撲進(jìn)閔芫華的懷里，動作小心翼翼，生怕碰疼了她，卻還是忍不住緊緊抱住，哽咽著問道：

“奶奶，為什么啊？您為什么不告訴我您的病情？為什么要拒絕治療？難道您忍心丟下我一個人嗎？”

眼淚打濕了閔芫華的病號服，蘇婉清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，斷斷續(xù)續(xù)的，像個受了委屈的孩子，把所有的不安都袒露在最親近的人面前。

閔芫華嘴角依舊噙著那抹溫和的笑，枯瘦的手微微顫抖著，緩緩抬起，輕輕拍了拍蘇婉清的后背，聲音透過氧氣面罩，帶著些微的喘息：

“瞞了你這么久……還是被你知道了。”

“自從你爺爺走的那天起，我就想跟著他去了。可他臨終前攥著我的手，讓我一定得照顧好你媽媽，這樣他到了地下，才有臉見你外公。我答應(yīng)了他，可最后……還是沒做到?！?/p>

她頓了頓，呼吸又急促了些，眼神飄向窗外的夕陽，像是透過光影看到了過去：“后來我發(fā)瘋似的找你媽媽，等找到的時候，她已經(jīng)……已經(jīng)不在了。”

一聲重重的嘆息從胸腔里溢出，滿是遺憾與自責(zé)，“再后來，我四處打聽你的消息，找了一年又一年，直到你自己出現(xiàn)在謝家，成了我的孫媳婦。你不知道，那天我看到你的時候，心里有多高興，覺得像是把你媽媽的念想，也一并找回來了?！?/p>

“咳……咳咳……”

一陣劇烈的咳嗽突然襲來，閔芫華身子微微蜷縮，手緊緊抓著床單。

“奶奶，您別說了！先歇會兒！”

蘇婉清連忙直起身，伸手輕輕順著她的背，眼淚又涌了上來，聲音帶著哭腔。

可閔芫華卻搖了搖頭，枯瘦的手指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背，眼神堅定：“讓我說完……不然啊，我怕以后……就沒機會了?！?/p>

“奶奶！”

蘇婉清哽咽著喊她，眼眶早已紅得像熟透的櫻桃，淚水順著臉頰滾落，砸在閔芫華的病號服上，暈開一小片濕痕。

閔芫華喘了口氣，聲音又低了些，卻依舊清晰：“這幾年，我盡全力想讓你過得好，可沒成想，反倒把你推進(jìn)了更深的深淵。這五年……你在謝家受的委屈，我都看在眼里。閆塵那孩子……他實在是不會愛人，明明心里喜歡你，自己卻半點都察覺不到。我也知道，你當(dāng)初是真心喜歡他的，可再深的愛意，也經(jīng)不住五年的磋磨，慢慢就淡了，散了……”

“我原本想著，這三十天，是我能給你們倆的最后機會。可惜啊……你們終究是沒緣分。”

她輕輕嘆了口氣，語氣里滿是遺憾。

“清清啊，以后……你一個人了，要好好生活，好好照顧自己，照顧好可欣，知道嗎？”

“我也該下去找你爺爺了，還有你外公，你媽媽……我得去給他們認(rèn)錯，當(dāng)初答應(yīng)的事，我沒做到。”

說到這里，閔芫華的聲音終于帶上了哽咽，眼角也沁出了淚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