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映芙不緊不慢地站起身,繞著床榻踱步,染著丹蔻的指尖輕輕劃過床沿,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:“燕夫人既然想進(jìn)王府的門,你的孩子遲早要記在本王妃名下。不如先讓我?guī)Щ厝ズ蒙垡惶郏俊?/p>
話雖然是疑問句,語氣卻是不容置疑的堅(jiān)定。
顧窈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心頭。她死死盯著余映芙那張妝容精致的臉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(qiáng)壓下心底翻涌的恐懼與怒火。
“王妃說笑了,這是我跟將軍的孩子,如何能記到你名下?”
余映芙的紅唇勾起,“將軍的孩子?”她慢條斯理地?fù)崤箝g的玉鐲,“這個(gè)孩子到底是誰的,你我心知肚明。王爺不過是一時(shí)氣的糊涂了,才叫你鉆了空子,糊弄了過去!”
顧窈心頭猛地一緊,后背已然沁出一層冷汗。
但她很快調(diào)整好表情,反而露出一個(gè)得逞的笑容,故意拖長了語調(diào):“是啊,王妃娘娘說得極是。既然如此,不如您多替我提醒提醒王爺,也好早日讓我們一家三口團(tuán)聚,您說是不是?”
余映芙咬牙,臉上閃過一絲陰狠,“來人吶,把這孩子給我抱走!”
顧窈擋在床前,手已經(jīng)摸向枕頭底下那把匕首。
一命換一命,她不怕,她死了,燕庭月也必定會照顧好她的狗蛋。
余映芙?jīng)]有注意到她的小動(dòng)作,吩咐兩個(gè)丫鬟將她拉開,顧窈一腳踢開其中一個(gè),然后那把匕首就已經(jīng)橫在了余映芙的脖頸,滲出了血絲。
余映芙嚇得尖叫一聲,完全沒了剛才的氣焰。
話音剛落,屋外突然傳來‘砰’的一聲巨響,厚重的木門被人狠狠踢開。
李聿高大的身影裹挾著寒氣撞開房門,玄色長袍掃過門檻時(shí)帶起一陣疾風(fēng)。
他目光如刀剜過余映芙,隨后又落在顧窈身上,眼底翻涌著暗沉的怒火。
他進(jìn)來的一瞬間,顧窈已經(jīng)收起匕首,悄悄踢進(jìn)了床底。
余映芙被他的氣勢逼得后退半步,卻強(qiáng)撐著笑意迎上前:“王爺怎么來了?妾身不過是來看看這孩子,誰知燕夫人誤會了妾,還要對妾?jiǎng)拥蹲?,妾真的好怕?!?/p>
她的聲音嬌柔,尾音帶著幾分委屈和示弱。
顧窈笑了,跟她比綠茶?
她沉默地在冰冷的地面上跪下,纖細(xì)的身軀微微顫抖著,如同一株被風(fēng)雨摧折的柔弱花枝。在余映芙伸手指向她的瞬間,忽然抬手抽下束發(fā)的銀釵。
霎時(shí)間,如瀑的三尺青絲傾瀉蜿蜒至腰間,一雙殷紅的眼含著淚,要落未落,在眼眶中盈盈打轉(zhuǎn),欲語還休地看了李聿一眼。
李聿的目光微微一滯,瞳孔驟然收縮,心臟仿佛被一支無形的箭矢瞬間擊中。
他下意識屏住呼吸,喉結(jié)不自覺地滾動(dòng)了一下。整整三年了,自從那次分別后,顧窈整整三年沒有勾引他了,今天終于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