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這樣了,阿兄還要逞強說沒事!”
陸昭若眼圈瞬間紅了,聲音里帶著哽咽。
她立刻攔了路人幫忙,將陸伯宏緊急送到了最近的醫(yī)館。
老大夫仔細檢查后,面色凝重地搖頭:“膝蓋傷得不輕,筋肉受損,至少需靜養(yǎng)兩個月,期間絕不能輕易走動?!?/p>
陸昭若心中雖急,卻也只能按下焦慮。
轉念一想,推遲兩月再去屬京也不錯。
如今李念兒應當不會再逼著兄長娶她。
這樣也好。
她望著窗外,忽然想起另一件事。
這兩個月,剛好能留在吉州,親眼看著蕭夜瞑領兵出征、剿滅倭寇。
她想要親眼見證他大勝歸來的那一刻。
不光如此。
她還要像前世那樣,在他出征時捐贈造船的木料、醫(yī)治傷兵的藥材,不過這一世,她要捐得更多,備得更全,要讓他和全軍都承她這份天大的情。
她天真地以為只要行得正、立得直,將生意經(jīng)營得家財萬貫,便能一世安穩(wěn)。
可今日血淋淋的現(xiàn)實告訴她,在這世道里,沒有權勢庇護的財富,不過是任人宰割的肥羊。
李念兒為何敢當街縱馬?因為養(yǎng)育她長大的姨母是五品京官夫人。
李衙內為何敢逼陸伯宏鉆胯?因為他的父親是這永安縣的土皇帝。
孟羲為何能一言定乾坤?因為他出身四品大員之家,權柄在握……
而自己,即便有理有據(jù),在絕對的權勢面前,也只能任人宰割,連兄長都護不住。
權勢不是萬能的,但沒有權勢,是萬萬不能的。
她不僅要自保,更要讓自己不再受到輕賤欺辱。
當然,她也很清楚,攀附蕭夜瞑并非萬全之策。
二人無親無故,即便以前有些交集,即便此番捐贈軍資助他剿寇,頂多換來一份人情,將來見面能稱一句“故交”便已是最好。
這份交情,說淺不淺,說深卻也不深。
世間人心易變,今日的盟友未必不是明日的陌路。
將全副身家性命寄托于他人一時的情誼之上,終究太過冒險。
因此,她此番捐贈,圖的不僅是蕭夜瞑的人情,更是要掙一份直達天聽的功勞。
她要的是軍功簿上墨跡分明的一筆,是蕭夜瞑報功奏章中清清楚楚寫下的“陸氏昭若”四個字。她要讓這份功勞明明白白地呈至御前,讓官家親眼看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