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
年初一這一天所有的命婦都要入宮覲見,天還不亮林紜就被葉容九抱起來洗漱,眼睛都沒睜開臉就被帕子擦了個遍。
林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,含糊不清道:“我一定要去嗎……身為郡主不能有點特權嗎?”
“很遺憾,沒有。”葉容九的語氣可惜,同時手上絲毫不留情地繼續(xù)擦著林紜的臉。
“那還真是可惜啊?!绷旨嬇Π炎约旱难劬Ρ犻_到最大,可是睜開沒一瞬就又閉上了。
守歲本就睡得晚,現(xiàn)在還要起早,林紜在思考,為什么不能一晚上不睡呢?
“孕婦不能有點特權嗎?”林紜再次不甘心地問了一句。
葉容九把帕子丟到水盆里,強行把林紜要垂到梳妝臺上的頭給抬起來:“就算斷了腿,也得被推進宮,除非是病得不行了。但是大過年的,還是不要這么詛咒自己了吧?”
林紜再次努力,這次倒是把眼睛睜開了,就是神色還是蒙的,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,要干什么。
好一會熱,林紜才回過神來:“好吧,看來是躲不過了。”
葉容九失笑,真是難得見林紜這幅模樣,倒也挺可愛的。
他喚了酒兒進來為林紜梳妝。
也不知道林紜是怎么調整的,只是梳個妝的功夫,再見到葉容九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是眼神清正,眉目顧盼間熠熠生輝的模樣,完全看不出來這人半晌前還瞌睡連天。
葉容九覺得很神奇,但是他沒有多問。
雖然葉容九說什么“斷了腿也要被推進宮”,但是真進了宮,屬于林紜的優(yōu)待還是有的。
因著昨天下了雪,路上的雪雖然已經(jīng)被掃干凈了,但誰也不能保證不會腳滑,再加上林紜已經(jīng)懷胎六月,肚子高高挺著,看不清腳下的路,葉容九除非必要不能進后宮。所以皇后特意派人抬了轎子來,讓林紜乘著轎子過去。
這倒是讓林紜有點尷尬,她一個人說不定就欣然接受了,偏偏這個時候她的身邊還有她婆婆。
林紜懷疑,是之前謝梓煦墜崖的時候自己在皇后面前裝糊涂那件事,估摸著被皇后記恨上了,這是皇后在給自己下絆子呢,雖然并不算什么很大的事情,但就是挺惡心人的。
國公夫人一看這轎子只有一輛,也明白了皇后是什么意思。
她當機立斷,對林紜笑了一下:“小紜,這是皇后娘娘來接你的,我就走走路,鍛煉鍛煉?!?/p>
林紜乘著轎子搖搖晃晃地去了皇后的鳳儀宮,她到的不算早也不算晚,已經(jīng)有很多命婦在鳳儀宮的主殿等著。
見到她的出現(xiàn),原本還算安靜的殿內驟然變得窸窸窣窣起來,不少命婦交頭接耳,小聲地說著什么。
林紜這個人她們倒是不陌生,之前在菡萏會上見過,是一個直白地接下郁晚瑤惡意的女子。
但是這半年多來,在這個女子身上發(fā)生的事情會不會太多了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