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架勢,和她印象里那個說話都輕聲細(xì)語的蘇婉寧,簡直判若兩人,讓她后背都泛起一陣寒意。
謝絲微雖也被屏幕里的畫面驚得瞳孔微縮,但不過幾秒就回過神來,她往椅背上一靠,不屑地撇了撇嘴,語氣里滿是偏袒:
“這有什么難理解的?肯定是蘇婉清那個賤人欺人太甚!沒聽說過兔子急了也咬人嗎?阿寧姐那么善良的人都被逼到這份上,足以見得蘇婉清有多過分!”
坐在對面的謝啟聞言,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疙瘩。
他抬眼瞧了女兒一眼,眼底掠過一絲復(fù)雜。
他自己雖不是什么心慈手軟之輩,為了利益也能不擇手段,可眼下證據(jù)都明晃晃地擺在大屏幕上,女兒卻還固執(zhí)地站在蘇婉寧那邊,連基本的是非都分不清。
他喉結(jié)動了動,最終也只是壓著語氣淡淡道:“先別亂說話,等警察調(diào)查出結(jié)果再說?!?/p>
謝絲微被父親噎了一句,正想反駁,目光卻忽然落在了謝閆塵的衣襟上。
他黑色西裝的下擺還帶著未干的水漬,布料皺巴巴地貼在腿上,顯然是剛沾濕不久。
“哎,哥!”
她立刻湊過去,伸手戳了戳謝閆塵的胳膊,語氣里滿是不解,
“你剛剛是不是也去后場了?這到底怎么回事?。堪幗愣际苓@么大委屈了,你怎么不去幫她?”
謝閆塵終于抬了抬頭,眼底是化不開的冷漠,聲音沒有半分起伏:“就是視頻里的樣子。蘇婉寧……罪有應(yīng)得?!?/p>
文書坐在一旁,將兒子的神色盡收眼底。
她抿了抿干澀的嘴唇,想說些什么來緩和氣氛,可轉(zhuǎn)念一想,如今自己還因之前的事自身難保,就算開口,又能幫上什么?
最終也只是輕輕嘆了口氣,垂下眼簾,指尖無意識地?fù)钢案夂械倪吘?,低聲道:“算了,眼下你姑姑也站在蘇婉清那邊,閆塵就算過去,也沒什么用。讓她們自己解決吧?!?/p>
說著,她咬了一口手里的蛋糕,可甜膩的奶油滑進(jìn)嘴里,卻嘗不出半分滋味。
而這邊,在視頻播放完后,蘇婉寧僵在原地,渾身冰冷,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冰水。
她能感覺到無數(shù)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,有鄙夷的、有嘲諷的、有失望的,那些目光像針一樣,扎得她渾身難受。
她的嘴唇哆嗦著,想要辯解,卻發(fā)現(xiàn)喉嚨像是被堵住了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蘇婉清望著蘇婉寧顫抖的身影,那狼狽掙扎的模樣像根細(xì)刺,輕輕扎在她心上。
心里沒有半分預(yù)想中的輕松,更談不上高興,反倒是沉甸甸的,像壓了塊浸了水的棉絮。
其實她從沒想過要把事情鬧到這個地步。
她原本只想安安靜靜地做好永方的項目,守著謝可欣過安穩(wěn)日子,那些所謂的“身份”“恩怨”,她本就沒放在心上。
可蘇婉寧偏不,一次次地挑釁、算計,威脅,甚至危及到了她的生命安全。
她巧舌如簧,步步緊逼,愣是把她逼到了不得不拿出證據(jù)反擊的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