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五歲那年,就被你那個好三哥丟在了后山的林子里。我醒來時,面前蹲著一頭餓狼,它的眼睛綠油油的,滿是兇光,那種冰冷的注視,我到現(xiàn)在都能清晰地記一輩子!”
她頓了頓,指尖微微蜷縮,仿佛又觸碰到了當年的恐懼:“還好我命大,從狼口下逃了出來,又遇到了許江把我?guī)Щ亓思遥也诺靡曰畹浆F(xiàn)在,一直到二十歲認回蘇家?!?/p>
“你每年打的十萬塊,”
蘇婉清的聲音陡然拔高,帶著積壓多年的憤怒,“從來沒有用到過我身上!你所謂的撫養(yǎng),到底在哪里呢?是在三伯伯買酒的賬單里,還是在他兒子的學費里?”
這些話,她原本以為會爛在心底一輩子。她曾告訴自己,過去的都過去了,她被許家好好呵護長大,已經(jīng)足夠幸運,不該再揪著過往不放。
可此刻面對蘇國興的振振有詞,面對他將“撫養(yǎng)費”當作炫耀資本的嘴臉,那些被刻意塵封的委屈,終究還是忍不住翻涌了上來。
“什么?!”
蘇國興猛地抬頭,眉頭擰成了疙瘩,眼神里滿是難以置信,“那他每年給我發(fā)的照片”
照片里的孩子穿著樸素的衣服,背景是破舊的土屋,他當時只掃了一眼,便覺得自己盡到了責任,從未想過深究。
“那些照片,沒有一張是正臉,不是嗎?”
蘇婉清打斷他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
“況且那些照片里的環(huán)境,看起來那么差,你就算看見了,不也當作沒看見,心安理得地覺得自己盡了父親的義務嗎?”
“每年十萬?呵,”
蘇婉清嗤笑一聲,眼神掃過羅倩身上的名牌襯衫,
“你真的好意思說出來!那點錢,恐怕都不夠羅倩給蘇婉寧買個限量款的包吧?你拿著打發(fā)叫花子的錢,就想抵消二十年的父女情分,蘇國興,你未免也太會算計了。”
她說完,閉了閉眼,深吸了一口氣。
她以為自己能平靜地說出這些事,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,許家的養(yǎng)育之恩早已撫平了大部分傷痛,她應該知足。
可面對蘇國興,這個和自己流著同樣血脈,卻將她棄之不顧的人,心底還是涌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委屈,像潮水般將她淹沒。
但她很快捏緊了手心,指甲深深嵌入肉里,尖銳的刺痛感讓她瞬間清醒了幾分。
再睜開眼時,她眼尾微微泛紅,卻沒了剛才的激動,目光重新恢復了清明與冷靜,仿佛剛才那個情緒波動的人不是她。
“蘇國興,”
她緩緩開口,聲音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