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吾耘:“去找蕭哥哥。”
回去后。
阿寶老實交代了。
原來它在前世就認識蕭吾耘。
也是今天,它貪吃糖豌豆時遇見了他,前世它沒跟上去,卻在回程時被惡犬堵在巷角。
是小官人拎著傘趕來,傘骨一橫,惡犬便灰溜溜跑了。
陸昭若在想,怪不得它今天非得纏著來。
后來,他們常在麟海邊的茶湯巷碰面。
因為茶坊常有閑人逗貓遛鳥,阿寶出現不會引人注目。
蕭吾耘總會給它帶糖豌豆、酥油餅,偶爾還有宮里才有的蜜浮酥柰花。
他話很少,但指尖總輕輕撓著阿寶的下巴,像在透過它暖乎乎的皮毛汲取什么似的。
“母親不喜貓?!?/p>
有一日,他忽然說。
“母親管教極嚴,背錯詞要罰跪整夜,寫錯字要用戒尺打到手心出血,做了令她不開心的事,就將我關進黑屋里,很黑,很冷……”
“有次我偷養(yǎng)了貍奴,跟你一樣可愛……后來被母親發(fā)現了,她提著尾巴往漢白玉階上摜,血點子濺了我滿臉?!?/p>
他不知道阿寶聽得懂。
只是抱著阿寶,眼淚一滴又一滴的落下。
官家駕崩那日。
蕭吾耘把一包糖豌豆放在阿寶面前,指尖在它耳后停了很久:“等我?!?/p>
第二年的臘月。
大雪壓彎了茶湯巷的海棠枝。
常橫的身影從風雪里浮現時,阿寶的耳朵倏地豎起……
卻只見他獨個兒踏雪而來,肩上積著寸厚的白。
那疤臉漢子緩緩蹲下,手掌攤開,一粒裹著油紙的糖豌豆,早已凍得梆硬。
“小官人……回不來了?!?/p>
他喉結滾動幾下,突然狠狠抹了把臉:“這是他……親手給你做的糖豌豆,叫你……莫要再等了……”
巷口傳來賣糖豌豆的吆喝,混著風雪,把最后幾個字吞得干干凈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