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中暗忖道:“容郎常說這位顧東家弱冠之年便執(zhí)掌偌大綢緞莊,成了吉州城首屈一指的商賈。原以為必是個老成持重、不茍言笑的人物,不想竟是這般……俊朗年少?!?/p>
她眼波流轉(zhuǎn)間,將他那身寶藍纻絲褙子盡收眼底,裁剪得極是精當,襯得人身形頎長。
腰間束著玉帶,那玉色溫潤通透,瑩瑩生輝,比自家夫君平日所系的烏木帶,不知要華貴多少。
她暗贊,果真是“年少金多”的富貴郎君。
從碼頭到沈宅這一路,見過的年輕子弟不少。她原想著,永安縣這小地方,再沒人能比得上自家夫君的品貌,誰知在沈家,竟一下子見了兩位人物俊挺、風儀出眾的郎君。
寒暄過后。
沈青書請蕭夜瞑跟顧羨留下用午膳,設(shè)宴款待。
蕭夜瞑端坐如松,連眼皮都未抬一下,只將手中茶盞輕輕一轉(zhuǎn)。
倒是顧羨折扇唰地合攏,笑得春風拂面:“沈丈盛情,豈敢推辭?”
沈青書讓張氏親自去廚下,安排。
張氏就退出了中堂。
顧羨忽覺一道灼灼目光,轉(zhuǎn)眸便撞見林映漁那毫不掩飾的打量。
林映漁倒也不羞澀避嫌,直接給了他一個甜膩的笑容。
這便是沈容之在外頭養(yǎng)的玩意兒?
顧羨冷嘲,好個不知廉恥的外室,這般不知收斂的做派,怕是連勾欄里的姐兒都要自嘆不如。
沈容之倒是‘好眼光’,放著家中賢淑雅麗的正頭娘子不愛,偏寵這等輕浮貨色……
他的目光掠過林氏隆起的腹部,更是為陸昭若不值。
陸娘子這些年晨昏定省,替他在高堂前盡孝,這對野鴛鴦卻在海外雙宿雙棲,連血脈都續(xù)上了。
又瞧了一下林映漁身上的綾羅。
這上好的泉綢,怕是用的都是陸娘子辛苦經(jīng)營的血汗錢。
這時,沈容之挨著林映漁坐下,兩人相視一笑,眼波黏膩得能扯出絲來。
一個撫著肚子,一個忙著添茶,倒真真是一對璧人模樣。
不行。
他已經(jīng)氣得不行。
怒火直竄天靈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