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縈沒有激動,沒有大哭,但目光定格在梁維岳臉上,冰冷又鋒利,但任誰都看得出來,她平靜的背面是支離破碎。
“梁董……”
她的手,還死死地抓著被撕破的褲腿。
“……您這輩子,最失敗的不是為了前途娶了謝令芳,而是連自己的枕邊人都管不好?!?/p>
梁維岳臉色驟變,卻一時語塞。
季縈不再看他,也不看任何人,雖然狼狽,但仍挺直了背脊,獨自朝外走去。
那背影在空曠的走廊里,顯得格外孤直。
就在她身影消失在門口的同時,一直強撐著的梁硯川突然暈倒在地。
“硯川!”
梁維岳這才留意到被自己忽視的這個兒子受傷不輕,趕緊大喊,“醫(yī)生!快叫醫(yī)生!”
……
季縈走出這棟副樓,一輛紅旗緩緩?fù)T谒媲啊?/p>
她正要轉(zhuǎn)身向別處走去,梁翊之卻從身后攬住她的腰,打開車門,把她帶上車。
車,緩緩啟動,離開醫(yī)院。
季縈下意識蜷縮在座椅角落,目光轉(zhuǎn)向窗外飛速后退的行道樹,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。
“別管我,我一個人待會兒就好?!?/p>
然而,梁翊之的手臂卻不容拒絕地靠了過來,將她攬入懷中,讓她的側(cè)臉貼在自己的胸口上。
季縈十分不適地要從他懷里出來,但他的手掌卻溫柔地撫摸他的后背。
“你當(dāng)然能自己調(diào)整好,不過有我,你會恢復(fù)得更快。”
季縈在他懷里顫了顫,不動了。
“縈縈,我不是顧宴沉。你的委屈讓我來分擔(dān),你的難過也讓我來驅(qū)散。總之……不管過去怎么樣,將來我不會再缺席的生活。習(xí)慣有我,好不好?”
季縈強撐了太久的堅硬,在他沉穩(wěn)的心跳與溫?zé)岬捏w溫包裹下,一寸一寸地軟化、瓦解。
她潛意識里還想做最后一絲抵抗,可一個珍惜又克制的吻,恰在此時落在她的額頭。
“你看,依賴我,沒那么難,對不對?”他低聲道。
一瞬間,季縈筑起的所有高墻,仿佛都隨著這個吻悄然崩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