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智光秀的眼睛亮了。他感覺自己苦苦尋覓的那個缺口,終于出現(xiàn)了。
他不動聲色地又敬了那小吏幾杯,從他嘴里套出了更多關(guān)于吳三保的信息。
送走醉醺醺的小吏后,明智光秀獨自一人站在窗前,望著遠處軍港里星星點點的燈火,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。
吳三保。
就是你了。
他將用織田信長給他的萬兩黃金,去撬動這個龐大帝國的致命一環(huán)。
……
登州水師大營,軍械監(jiān)。
吳三保正坐在自己那間又小又暗的公房里,一杯接一杯地喝著悶酒。桌上的菜已經(jīng)冷了,他卻毫無察覺,只是死死地盯著墻上的鎧甲,眼神陰郁。
想當年,他吳三保也是個人物。
他是跟著丁遠的老爹丁奉國一起打天下的老人,憑著一手精湛的軍械管理和保養(yǎng)手藝,深得丁奉國的信任,年紀輕輕就做到了軍械總管的位置。
那時候,整個定海水師的武器裝備,都得經(jīng)他的手,誰見了他不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“吳總管”?
可現(xiàn)在呢?
丁奉國死了,他那個毛頭小子兒子丁遠投了陳平川,他也跟著成了大夏的官。本以為憑著自己的資歷和能力,怎么著也能混個從三品的將軍當當。
可結(jié)果呢?丁遠那小子,根本不念舊情,重用了一大批跟他從江徽府過來的“嫡系”,把他這個前朝老臣晾在了一邊。
最后,只給了他一個軍械監(jiān)正監(jiān)的虛職。說是正監(jiān),權(quán)力卻被下面好幾個副監(jiān)架空了。
他心里不忿,就想著撈點油水,彌補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。
克扣軍餉,倒賣一些淘汰下來的廢舊兵甲,這些在前朝都是官場常態(tài),誰不這么干?
可他沒想到,丁遠這小子,跟著陳平川學了一套什么“軍紀嚴明”,竟然拿他開刀!
就因為幾百兩銀子的事,當著全軍將士的面,扒了他的官服,打了他二十軍棍,還把他從正監(jiān)降成了副監(jiān)!
奇恥大辱!
每當想起那天,周圍那些曾經(jīng)對他點頭哈腰的同僚和下屬,用那種幸災樂禍的眼神看著他,吳三保就恨得牙癢癢。
他恨丁遠過河拆橋,更恨這個讓他一無所有的新朝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