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了一眼桌上那堆得像小山一樣的炸魚薯條,又看了看葉遠身上那件與環(huán)境極不協(xié)調(diào)的晨禮服,鏡片后的目光,閃過一絲玩味。
“我能坐下嗎?有些事,我想和葉先生,單獨談?wù)??!?/p>
唐宛如用餐巾,輕輕擦拭了一下唇角。
她沒有回答,只是抬起頭,平靜地看著這位不速之客。
她認識大衛(wèi)·羅斯柴爾德。
在任何一個頂級的商業(yè)酒會上,這個名字,都代表著華爾街最隱秘,也最龐大的資本力量。他們家族的觸手,延伸到了全球每一個能夠產(chǎn)生利潤的角落。
他彬彬有禮,但他骨子里的傲慢,和赫斯男爵并無二致。
赫斯男爵的傲慢,是基于血脈和權(quán)能。
而大衛(wèi)·羅斯柴爾德的傲慢,是基于用金錢量化一切,定價一切的自信。
葉遠甚至沒有抬頭,他正專注地,用叉子將一小塊魚肉上的面糊剝下來。
“這個面糊,啤酒的比例放多了。導(dǎo)致它在炸制過程中,吸油率比正常值高了百分之十七。雖然口感更酥脆,但攝入過多的丙烯酰胺,會增加神經(jīng)系統(tǒng)的負擔(dān)?!?/p>
他把那塊剝好的,干凈的魚肉,放進唐宛如的盤子里。
“你嘗嘗這個。沒那么油?!?/p>
大衛(wèi)·羅斯柴爾德臉上的微笑,出現(xiàn)了一瞬間的凝滯。
他設(shè)想過很多種開場白,也預(yù)演過對方可能會有的反應(yīng)。警惕,好奇,或者干脆地拒絕。
但他沒想到,自己會被如此徹底地,無視掉。
對方的全部注意力,竟然都集中在一塊炸魚的面糊上。
這已經(jīng)不是下馬威了。
這是一種更高維度的,降維打擊。
他讓你在自己最擅長的,營造氣場的領(lǐng)域,變得像個透明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