整個房間,只有她平穩(wěn)的聲音,和數(shù)據(jù)流刷新的,細微的電子音。
葉遠沒有看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圖表。他只是安靜地,喝完了自己的那碗粥,然后,用餐巾,擦了擦嘴角。
他看著唐宛如。
她坐在那里,晨光勾勒出她完美的側(cè)臉。她很美,美得像一件,存放在恒溫恒濕博物館里的,傳世名作。
但此刻,他看到的,不是那件名作,而是名作之下,那根,已經(jīng)繃到極限的,畫框的木條。
她的左手,無意識地,攥著那件羊絨晨褸的衣角,指節(jié),微微泛白。
“手伸出來?!比~遠忽然說。
唐宛如正準備下達第四道指令,聞言一愣,下意識地,看向他。
“什么?”
“手?!比~遠重復了一遍。
唐宛如猶豫了一下,還是將自己的左手,伸了過去。
葉遠握住她的手。
她的手很涼,帶著一絲,細微的,連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,顫抖。
葉遠沒有說話。
他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,并攏,在她手腕內(nèi)側(cè)的“內(nèi)關穴”上,輕輕一按。
他的動作很輕,卻帶著一種,奇異的,不容抗拒的穿透力。
一股暖流,瞬間從手腕處,涌遍全身。
唐宛如只覺得,自己那顆因為腎上腺素飆升,而狂跳不止的心臟,像是被一只溫暖的大手,輕輕地,安撫了一下。
緊繃的,像要斷裂的神經(jīng),瞬間,松弛了下來。
她看著葉遠,看著他專注的,甚至有些嚴肅的側(cè)臉。
那張臉上,沒有對千億資金戰(zhàn)的擔憂,也沒有對敵人陰險手段的憤怒。
只有,對她此刻身體狀態(tài)的,全然的,關心。
唐宛如的心,像是被那股暖流,燙了一下。
她忽然笑了。
“凱瑟琳?!彼龑χ謾C,重新開口。
這一次,她的聲音里,又恢復了那種,云淡風輕的,慵懶調(diào)子。
“不用防守了?!?/p>
電話那頭的凱瑟琳,沉默了。
“老板?”
“通知我們的并購基金?!碧仆鹑绲闹讣?,在全息投影上,輕輕劃過,那些正在瘋狂做空她公司的,數(shù)百個匿名賬戶,在她指尖下,匯成了一條條,清晰的資金脈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