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個溫文爾雅的,克萊因叔叔。
那個天才的,基因工程學(xué)教授。
在他眼里。
人類,到底算是什么?
就在這時。
屏幕上,施羅德干枯的嘴唇開合,卻沒有發(fā)出任何聲音。
下一秒。
一個清晰的,溫和的,帶著些微磁性的德語男聲,從病房的擴音器里,緩緩流淌出來。
那聲音經(jīng)過了電子合成,卻依舊帶著一種唐宛如熟悉到骨子里的親切感。
“Wanny?!?/p>
那個聲音,用她兒時的昵稱,呼喚著她。
“好久不見?!?/p>
“我的小玫瑰,長成一朵帶刺的大玫瑰了?!?/p>
唐宛如的身體,猛地一僵。
她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那張屬于施羅德的蒼老面孔。
眼前卻閃回著二十年前,那個男人抱著她,在灑滿陽光的花園里,手把手教她畫下第一朵玫瑰的畫面。
“你喜歡,我送給你的,‘重逢’禮物嗎?”
克萊因的聲音,通過施羅德的喉嚨發(fā)出,帶著一種金屬摩擦般的笑意。
“我看見了,你和阿德勒先生,還有這位……新朋友,玩得很開心嘛?!?/p>
他的“視線”,似乎真的穿透了屏幕,在指揮中心里無聲地掃蕩。
最終,那無形的壓迫感,落在了葉遠(yuǎn)身上。
“一個……完美的‘處理器’?!?/p>
“唐玄那個老家伙一輩子的妄想,居然真的被造出來了?!?/p>
“有意思?!?/p>
“真他媽的有意思?!?/p>
克萊因像個發(fā)現(xiàn)了絕版手辦的孩子,發(fā)出了毫不掩飾的贊嘆。
“你……”唐宛如的嘴唇都在發(fā)抖,不知是氣的還是屈辱,“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干什么?”
克萊因笑了。
通過施羅德的身體,發(fā)出了嗬嗬的、破風(fēng)箱一樣的怪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