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寂靜的酒樓里格外刺耳。
趙天豪被這一巴掌打得原地轉了半圈,踉蹌著摔倒在地,一邊臉頰瞬間高高腫起,嘴角滲出血絲,整個人都被打懵了,捂著臉,驚恐又茫然地看著自己暴怒的父親。
趙文昌看都不再看自己那不成器的兒子一眼,猛地轉過身,雙手高舉著那枚沉甸甸的令牌,對著樓梯上的葉修,“噗通”一聲,直挺挺地跪了下去。
然后。
以頭搶地,聲音帶著哭腔和惶恐。
“下官……下官襄城知縣趙文昌,有眼無珠,沖撞王爺天威,教子無方,致使逆子冒犯王爺,罪該萬死!罪該萬死啊?。?!”
他一邊磕頭如搗蒜,額頭撞擊著冰冷沾血的地面,發(fā)出“咚咚”的悶響,一邊在心中瘋狂吶喊。
他這蠢兒子不知道這令牌的分量和難以仿造,可他趙文昌在官場沉浮多年,豈能不知?!
這令牌的材質(zhì)、工藝,尤其是那“如朕親臨”四個字所代表的含義和背后復雜的防偽印記,根本不是一般人能冒充的!
冒充皇子,乃是誅九族的大罪,誰敢?!
眼前這位,恐怕真的是那位傳說中的乾王殿下!
一想到自己兒子剛才的所作所為,懸賞刺殺親王……
趙文昌只覺得眼前陣陣發(fā)黑,天旋地轉,仿佛已經(jīng)看到了自己全家老小被推上刑場,人頭落地的凄慘景象!
葉修聞言,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目光落在磕頭如搗蒜的趙文昌身上,悠然道:“現(xiàn)在知道錯了?”
趙文昌渾身一顫,磕頭的動作更加急促,額頭上已然見了血,混合著地上的污漬,顯得狼狽不堪,聲音帶著絕望的哭腔:“下官知錯!下官知錯了!王爺開恩!王爺開恩??!”
“哦?”
葉修挑了挑眉,語氣平淡地說道,“那本王再問你,本王殺這些襲擊親王,冥頑不靈的暴徒,可有錯?”
“沒錯!王爺絕對沒錯!”
趙文昌把頭搖得像撥浪鼓,聲音斬釘截鐵,帶著無盡的惶恐,“是這些刁民膽大包天,是下官教子無方,沖撞天威,死有余辜!死有余辜!”
葉修點了點頭,似乎對這個回答還算滿意。
他話鋒一轉,語氣依舊平淡,卻讓趙文昌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。
“那成,既然這事兒說清楚了,咱們就該說說另外一件事情了?!?/p>
趙文昌心頭猛地一突,一股比剛才更甚的不安攥緊了他的心臟,他小心翼翼地抬起頭,臉上血污和冷汗混在一起,顫聲問道:“不……不知王爺,還有何事……要訓示下官?”
葉修沒有立刻回答,而是伸出一根手指,遙遙指向癱軟在地、捂著臉瑟瑟發(fā)抖的趙天豪。
“他剛剛,可是口口聲聲,要用一萬兩,乃至十萬兩白銀,懸賞本王的項上人頭?!?/p>
葉修的聲音不大,卻清晰地傳入在場每一個人的耳中。
“請問趙知縣,你一年的俸祿是多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