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永康是在肯定他的政治智慧,既讓張海峰發(fā)出了真實的聲音,又沒讓場面失控。
就在這時,王部長的秘書徑直走到鄭儀面前,聲音壓得很低:
“鄭同學,部長想和您單獨談?wù)劇!?/p>
鄭儀心頭微動,但面色如常:
“好的?!?/p>
他轉(zhuǎn)頭看了眼張海峰,對方正被徐永康教授攬著肩膀往會場外走。
張海峰回頭沖他眨了眨眼,做了個“我懂”的手勢,他比誰都清楚,接下來的政治交手不是自己能參與的。
秘書帶著鄭儀穿過側(cè)門,沿著幽靜的走廊一路向前。皮鞋踩在地毯上,沒有發(fā)出半點聲響。盡頭是一間小會議室,秘書輕輕叩門,里面?zhèn)鱽硗跽駠练€(wěn)的聲音:
“進?!?/p>
門開了。
會議室不大,卻極為肅穆。深紅色的窗簾半拉著,陽光被過濾成暗色調(diào),落在實木會議桌上。王振國坐在主位,面前攤開著一份文件,正是鄭儀和張海峰的發(fā)言稿復印件,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批注。
“坐?!?/p>
王振國指了指對面的椅子。
鄭儀端正入座,背脊挺直卻不顯僵硬。他知道,這不是領(lǐng)導對下屬的接見,而是一次關(guān)乎未來道路的對話。
王振國摘下眼鏡,揉了揉鼻梁,突然問了句看似不相干的話:
“徐永康今年多大年紀了?”
“五十八?!?/p>
鄭儀不假思索。
“跟我同期進的省委黨校?!?/p>
王振國目光深遠,仿佛在回憶什么。
“那時候他總說一句話,‘法治的根基在人心’?!?/p>
鄭儀安靜地聽著,沒有插話。
王振國的手指輕輕點在那份發(fā)言稿上:
“你今天做得很好,既保住了知識分子的良知,又沒忘政治規(guī)矩。”
“謝謝部長?!?/p>
“不用謝我?!?/p>
王振國直視鄭儀的眼睛,語氣陡然銳利。
“我只問你一個問題,如果將來有一天,你的原則和組織的決定發(fā)生沖突,你選哪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