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頓了頓,語氣漸漸認真:
“按理說,一個毫無背景的農(nóng)村孩子,就算再聰明,踏入社會也該摸爬滾打好幾年才能開竅。可鄭儀不一樣,他像是……”
“像是生來就知道規(guī)則?”
程悅接話。
程安書緩緩點頭:
“對,而且他不僅知道規(guī)則,還懂得如何駕馭規(guī)則。”
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,能在王振國、程安書、周慕云這三方勢力之間游走而不失分寸,甚至隱隱有反客為主的架勢,這已經(jīng)不是“聰明”能解釋的了。
鄭儀……
他就像一條從泥潭里鉆出來的草蟒,隱忍蟄伏,不露爪牙,卻能在機會來臨時,一口咬住命運的咽喉,順勢騰空化龍。
夜已深,窗外的城市燈火漸次熄滅。
鄭儀的公寓里,臺燈的光線柔和地籠罩著書桌。
他面前攤開幾份文件,王振國給的特訓營資料、自己整理的江東省近年的政策匯編、面試可能涉及的熱點案例分析,甚至還有程安書過去幾年的公開講話紀要。
他并不是盲目地瀏覽,而是有條不紊地勾畫重點,試圖從中抽出一個清晰的脈絡。
王振國提倡什么?程安書強調(diào)什么?二者之間的平衡點在哪里?
這是他要準備的“話題”,明晚與程安書的交談,絕不能只是禮節(jié)性的拜訪。
次日,天空彌漫著火紅的晚霞,程家的門鈴響起。
鄭儀準時登門,手上依舊提著些簡單的伴手禮,一盒上好的茶葉,兩本裝幀考究的政經(jīng)類書籍。禮不貴重,卻顯得用心。
程安書親自開的門,一身居家便裝,比起上次會面時少了幾分威嚴,多了幾分長輩的隨意。
“來了?進來坐。”
客廳里,程悅端上茶水,沖鄭儀微微頷首,隨即識趣地退開。
鄭儀入座,神色恭敬卻不拘謹:
“秘書長,打擾了?!?/p>
程安書擺擺手,示意他不必客套:
“聽說王振國已經(jīng)把特訓營的事定下來了?”
“是的?!?/p>
鄭儀沒有隱瞞,但話鋒一轉(zhuǎ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