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華深吸一口氣,緩緩抬起一直低垂的頭,對上了鄭儀的目光。
那目光沒有他想象中的威嚴和距離,而是一種深沉的、近乎悲憫的平靜。
他比李清華想象中要年輕許多,眉眼間的堅毅卻比電視上看到的更加鮮明。
“很好?!?/p>
鄭儀點了點頭。
然后,他轉身,看向已經(jīng)面如死灰的王德海。
“王校長。”
鄭儀的聲音依舊平穩(wěn),卻帶上了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。
“看清楚了?!?/p>
他微微側身,讓李清華完全暴露在王德海的視線中。
“這個孩子?!?/p>
“還有縣一中的每一個孩子?!?/p>
“青峰縣的每一個孩子?!?/p>
他停頓了一下,目光如炬:
“都是我的孩子?!?/p>
這六個字,輕飄飄地落下,王德海的膝蓋一軟,差點跪倒在地。
他的嘴唇顫抖著,想說什么,卻只發(fā)出幾聲無意義的“呃…呃…”聲。
“魏局長的整改方案,你必須全力配合?!?/p>
“師資引進,設備更新,課程改革,一個都不能少?!?/p>
“學生們的意見,一條都不能漏?!?/p>
“該拆的攝像頭,一個都不能留?!?/p>
他的語速很慢,確保每一個字都深深烙進王德海的腦子里。
“一個月后,我要看到縣一中脫胎換骨。”
“否則……”
鄭儀的目光陡然變得鋒利無比,帶著一種近乎實質的壓迫感:
“你這個校長,就別當了,去你該去的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