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松了一口氣,同時在心里規(guī)劃著逃脫的路線,突然間巨大的撞擊聲響起,他還沒反應(yīng)過來,整輛車轟然被撞倒。
陳縱感覺自己的頭骨像是裂開了,耳朵里灌滿了尖銳的蜂鳴聲。
他掙扎著睜開眼,模糊的視線里,那輛撞翻他的越野車橫在路邊,車門已經(jīng)扭曲變形。
皮卡翻倒在路旁的溝渠里,他的額頭被撞開一道口子,溫?zé)岬难樦橆a流進(jìn)領(lǐng)口。
“操……”
他啐出一口血沫,顫抖著手摸向座位下的槍,卻摸了個空。
一只腳踩住了他的手腕。
陳縱猛地抬頭。
逆著刺眼的陽光,他看見一個年輕人站在他面前,二十七八歲的樣子,穿著樸素的黑色夾克,手里拿著的正是他那把伯萊塔。
年輕人的臉棱角分明,眼神冷得像冰,嘴角微微揚起,像是一頭終于咬住獵物喉嚨的狼。
“陳總,還記得我嗎?”
年輕人緩緩蹲下身,槍口抵住了陳縱的眉心。
陳縱的瞳孔劇烈收縮。
這張臉……有點熟悉,但他想不起來是誰。
“十年前,柳樹洼,你家強(qiáng)拆……”
年輕人的聲音平靜得可怕。
“我爹的腿被你的人打斷,我娘被打得吐血,送去醫(yī)院,死了?!?/p>
陳縱的腦子“嗡”的一聲,模糊的記憶終于清晰。
那是2014年的事。
柳樹洼的釘子戶,一家三口死活不肯搬,他派人去“處理”,那家的男人被打斷腿,女人傷重不治,只留下一個半大的兒子……
“陸……陸什么……”
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,聲音嘶啞。
“你……你怎么會……”
“陸沉?!?/p>
年輕人笑了,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。
“我叫陸沉了,那天之后,我就發(fā)誓?!?/p>
他扣住扳機(jī)。
“一定要把你們這些畜生,全都沉進(jìn)地獄!”
陳縱的呼吸幾乎停滯,他死死盯著陸沉,忽然咧嘴笑了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