霎時間,閣內(nèi)所有樂聲戛然而止!
所有樂伎、教習(xí),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,驚詫萬分地循聲望來。
是誰如此大膽,竟敢在韶音閣內(nèi)公然批判金鸞的琴藝?
那可是所有樂伎中,最厲害的人了……
然而。
當(dāng)他們的目光觸及來人面容時,臉上的錯愕瞬間化為了恭敬。
一時間。
一個個樂伎紛紛放下樂器,慌忙起身行禮:“見過葉公子!見過冷司樂!”
葉修在教坊司雖無具體職司,但他屬于這兒的掌控著,其名頭,以及他與冷眸的關(guān)系,甚至是他昔日用粗瓦罐和嗩吶奏出的一幕,早已讓司內(nèi)眾人對他又敬又畏。
在一片躬身行禮的人群中,唯有窗邊那月白身影依舊坐著。
金鸞緩緩抬起頭,露出一張清秀,卻莫得感情的臉龐。
她的目光穿過眾人,直直落在葉修身上:“你說……我的琴空?”
葉修迎著她的目光,坦然點頭。
“沒錯,空得像一具丟了魂兒的漂亮皮囊。”
“只有技巧堆砌出來的聲響,沒有傾注其中的情感,更沒有屬于自己的‘魂’。”
“這樣的琴音,或許能糊弄外行,但在懂的人聽來,單調(diào)乏味,甚至……”
“有點難聽?!?/p>
葉修一眼就看出來,金鸞的毛病和冷眸當(dāng)初一樣,彈琴只鉆研技藝,而沒有注入靈魂。
不過想想也沒啥。
畢竟。
人家有血海深仇在身,心被冰封,彈琴無魂也情有可原。
但葉修已然想好了如何敲開這層冰殼,與她產(chǎn)生更深層次的接觸。
金鸞的臉色徹底寒了下來。
“你是何人?”
“縱然你是冷司樂的貴客,身份尊崇,我金鸞雖只是一介微末女伎,但于樂律一道,亦有我的堅持與驕傲!”
“豈容你如此輕侮貶低?”
葉修聞言,非但不惱,反而輕笑一聲。
“你覺得我是在輕侮你?那好辦。”
“你覺得自己的琴不空,很有魂?那不妨聽聽我的?”
“若一曲終了,你哭了,你就會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空,什么叫真正的有。”
金鸞像是聽到了極其荒謬的笑話,唇角勾勒出了一抹嘲諷:“哭?絕無可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