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臥云從未想過曾經(jīng)那個站在他面前可以擋住所有光源的人在此刻徹底的…
“不,父親,清醒清醒,父親!”
他看向了一旁低著頭的那幾個大夫與太醫(yī),“你們愣著干什么?快治一治我父親,只要你們能把我父親救回來,你們要多少錢我都給,哪怕是要把整個丞相府…”
“江公子節(jié)哀。”
江臥云跪坐在地上,就這樣眼睜睜看著那些大夫和御醫(yī)的離開。
管家也同他一同跪在地上,但很快便恢復了清醒。
“大人走之前已經(jīng)吩咐了一切,如今最為要緊的是大人的身后事,還有公子要盡快…成為家主?!?/p>
“我不想要什么家主,江叔,我只想要…我只想要我的父親回來,我只想要…”
然而這一切不過成了妄念。
他想要的終究沒成了結果。
次日。
原本一向人滿為患的丞相府,卻在此刻顯得有幾分凋零。
丞相離世。
原本應該有無數(shù)之人前來悼念,可是那身為君王之人,卻有著幾分言論在先。
而眼下即使有幾人想要前來拜見也不敢。
就連曾經(jīng)丞相府的那些跟隨著丞相的弟子們,也多半都是私下祭奠,不敢前來。
人走茶涼或許就是這樣的形容。
蘇喜看著獨自披戴孝跪在那堂前的江臥云,心里卻實在心疼于他。
人生時,不知有多少人為了求助丞相而踏破這門檻,可如今不過是當今天子的幾句話,就能夠讓那些人……
“真是可笑,父親這些年在朝中不知道為多少人曾經(jīng)擋過風云,他們曾經(jīng)求父親做事的時候,那些個金銀財寶和軟化絡繹不絕,可是如今…”
就連是他們江家自己家里的人。
也有幾個叔伯稱了病,說是身子實在動不得,沒辦法前來祭奠。
哪里是生了什么病,明明是不想在陛下面前露了面子,讓人覺得他們是曾經(jīng)與丞相府同流合污。
“人心皆有不同,沒關系,丞相籌謀了一生,他想得到的已經(jīng)得到了,或許如今在這個時候,他所想要的便只是你這個兒子能夠在身旁陪伴片刻,至于其他,便什么都不必想。”
蘇喜也不知道此刻還能夠說什么話去安撫江臥云,便只能夠平靜的陪伴在他的身旁。
江臥云點了點頭,他的手緊緊的握著蘇喜的手,但感覺到蘇喜身上的溫度時,他那顆漂浮不定的心,在此刻也有了歸處。
原本他還想著等到自己婚禮的那一日,或許他們父子兩個人之間的那份仇恨便可以消散,到時他也可以邀請著丞相來看看他的兒媳。
卻沒想到一切都只成了假設。
江臥云看了看蘇喜壓低了聲音問她,“反正早晚你都要嫁給我為妻,要不要如今…給父親上一炷香,也讓父親知道你已經(jīng)是我認定的夫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