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連星頓時高興地一笑:“謝將軍。”
他大步離去,經(jīng)過蕭賀夜身邊時,多笑了兩聲。
蕭賀夜回頭看著赫連星的背影,只覺得更加礙眼了。
許靖央問:“王爺怎么來了?”
蕭賀夜自然也是為了京中之事而來。
他沉著臉色,不知是為赫連星不悅,還是因?yàn)樗f的事,足夠沉重。
“本王從京中收到消息,父皇讓你獨(dú)自回京述職,”蕭賀夜直接說了他的想法,“不要回,亦或者,本王帶大軍,陪你回。”
帶大軍做什么?意味不言而喻。
許靖央頗為淡定:“皇上讓我回,我是不會輕易答應(yīng)的?!?/p>
“不會輕易答應(yīng)?那就是還是會回去?!?/p>
“自然,”許靖央點(diǎn)頭,“王爺知不知道我們現(xiàn)在軍中還剩下多少人?”
蕭賀夜一頓,沉聲:“五十萬人。”
許靖央頷首:“有多少人,就有多少家庭,他們在等著出征的親人們安然回家?!?/p>
“我一個人可以抗旨不從,降罪也只降我一人之罪,可若牽連麾下同袍,乃至累及他們遠(yuǎn)在故里的家人,讓我良心難安,難道要讓他們陪我一同背負(fù)叛國的罪名嗎?”
蕭賀夜深邃的眼眸陡然一沉。
“很多人愿意追隨你,不管生死?!?/p>
“他們不管,我卻不能不為他們考慮?!?/p>
許靖央說到這里,意思已經(jīng)十分明確了。
她看著蕭賀夜:“王爺,我從來不跟旁人解釋這么多,因?yàn)槭悄?,我才愿意說。”
一句話,好似潺潺春流,沖走了蕭賀夜眼中濃烈的冷霧。
緩了緩神色,他仿佛拿她無可奈何。
良久,蕭賀夜聲音沉沉開口。
“在你心中,封女將,還重要么?北梁一戰(zhàn),你已經(jīng)揚(yáng)名立萬,世上再無人不知你許靖央?!?/p>
許靖央目光灼然:“重要。封女將,不僅是榮耀,更是對我功績的認(rèn)可,是賦予我本應(yīng)擁有的權(quán)柄與名分?!?/p>
“我之所以堅(jiān)持,是因?yàn)槿舸丝谭艞?,便是否定了從前那個在泥濘中掙扎的自己,背棄了這一路走來,支撐我自己的那些信念?!?/p>
許靖央看向旁邊的沙盤,鳳眸清醒無比。
“這世上,多少人曾懷揣目標(biāo)出發(fā),卻在漫長跋涉中迷失了方向,甚至忘記了最初為何啟程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