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冬青眼眶微紅,哽咽道:“宴州,我沒有對你盡到母親的責任,你卻還是選擇了在我生命的最后時刻陪我度過。媽媽對不住你……”
“別說這些了。”
沈宴州蹙眉,并不是很想提這些話題,因為曾經他親眼目睹過父母的不堪,他不想回憶那段過去。
就在這時,手機鈴聲突兀的在病房里響起。
他起身走到角落接起電話,宋今若聲音里滿是慌亂的哭腔:“沈律師,昭昭……昭昭被綁架了!綁匪說把她賣到了緬甸,你能不能幫我找到她?我怕她出事……”
沈宴州瞳孔驟縮,下意識看向病床上的母親,隨即站起身走到陽臺。
他喉嚨發(fā)緊,停頓了好幾秒才沉聲道,“確定了嗎?報警沒?”
宋今若的哭聲更甚,帶著絕望:“警察那邊一點進展都沒有,我是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?您救救她吧,我知道您有這個本事!”
“我知道了?!?/p>
沈宴州只說了四個字,便掛了電話。
從陽臺回來,他望著母親,道:“媽,我讓高朗留在這兒陪您,我現(xiàn)在有急事,要先走。”
他剛要邁步,程冬青虛弱的聲音叫住了他:“宴州,又是昭昭的事,對不對?”
她太了解這個兒子,能讓他在自己化療時如此急迫離開的,只有那個人。
沈宴州腳步一頓,回頭望著母親憔悴的面容,沒有絲毫隱瞞,直言道:“對?!?/p>
程冬青的呼吸驟然急促起來。
她皺著眉,一遍遍重復道:“你怎么就非要跟昭昭扯上關系呢?你找誰我都不反對,可昭昭她是時序的妻子!你這么做,是有違人倫的!”
沈宴州不悅的開口:“我做什么了?我跟她清清白白,沒有違法更沒有違背道德。如果您明白‘人倫’二字,當年,您也做不出那種事?!?/p>
程冬青瞪大眼睛,沈宴州這話如同撕開了她最難堪的痛處。
她點點頭,道:“正因為如此,我才不能讓你重蹈我的覆轍!我不想讓你這輩子跟我一樣,低人一等,被人指指點點?!?/p>
隨即,她猛地抬起手,就要去拔手背上的針管:“既然你非要如此,那我也不治病了,我跟你一起回去!我倒要看看,昭昭每次都有什么急事,讓你這樣!”
針尖脫離血管,鮮血立刻滲了出來,順著手背滑落。
沈宴州看著那抹刺目的紅,卻沒有上前阻攔,只是站在原地,眼神深如寒潭:“還記得我說過什么嗎?做顧時序的離婚律師,是我做的最后妥協(xié),我也已經做到了。但我不喜歡被脅迫,命是你自己的,你不想要,那我也沒辦法!”
說完,他不再看母親震驚又受傷的神情,決然轉身,大步走出病房。
程冬青僵坐在病床上,手還握著那支帶血的針管,目光死死盯著空蕩蕩的門口。
沈宴州為什么就不能明白她的苦心呢?
她胸口一陣憋悶,一口氣沒上來,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,一口鮮血也跟著涌了出來。
……
與此同時,沈宴州出了病房,便拿出手機,摁下一串號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