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應該,也很委屈吧?
客廳里的掛鐘已經過了凌晨一點,我們始終沒有等到電話。
老夫人嘆了口氣,擔憂地說:“怎么到現(xiàn)在都沒有消息呢?也不知道醫(yī)院那邊怎么樣了?”
我手里握著手機,卻沒有勇氣給他打個電話。
畢竟,如果沒有我,沈宴走會安心地陪外婆走過生命的最后階段,他們會母慈子孝。
而不是像現(xiàn)在這樣,劍拔弩張。
可我和老夫人實在是太擔心,最終,我們決定給高朗打電話。
高朗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,帶著難以掩飾的凝重,“情況很不好,還在icu里搶救,沈總一直在外面守著。”
我的心瞬間沉到谷底。
如果外婆這次度不過難關,那我和沈宴州之間是不是就永遠隔著一條人命?
以后每當我們靠近,他會不會都想起,他母親是因為我們的關系才出事的?
不敢再往下想,我猛地起身抓起沙發(fā)上的外套和車鑰匙,對老夫人道:“奶奶,您先休息吧,我去醫(yī)院一趟?!?/p>
“現(xiàn)在?”老夫人連忙起身拉住我,滿臉擔憂,“這都一點多了。再說宴州母親要是看見你,指不定又要鬧出什么風波?奶奶怕你過去受委屈。”
“您放心,我不會出現(xiàn)在她面前的?!?/p>
我輕輕拍了拍老夫人的手,語氣堅定,“我就是想陪陪沈先生,絕不會添亂。”
就這樣,我驅車趕到高朗說的醫(yī)院。
icu外的走廊很安靜,到處都是病人家屬在等待里面?zhèn)鱽淼南ⅰ?/p>
這些人里,我一眼就看見了沈宴州。
他穿著一身黑色西裝,背對著我站在監(jiān)護室門口,背影冷肅得像一塊冰,周身都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。
我躊躇在原地,路上想的那些話全都梗在喉嚨里,一句都說不出來。
可下一秒,他像是有感應般突然回過頭,深邃的目光精準地落在我身上。
“你怎么來了?”
他蹙了蹙眉,快步向我走來。
初春的夜晚帶著刺骨的寒意,我只穿了件單薄的針織外套,鼻尖早已凍得通紅。
他見狀二話,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裹在我身上,熟悉的、帶著淡淡煙草味的溫暖瞬間將我包裹。
我輕聲開口道:“聽說外婆的情況不好,我……在家也睡不著。”
沈宴州沉默了幾秒,緩緩點頭:“對,情況的確不好?!?/p>
但他話鋒一轉,眼神鄭重地看著我,“不過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,你用不著寢食難安。該吃吃,該睡睡,知道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