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逸明反倒主動問:“陸先生對這些家族有什么看法?”陸見秋擺手道:“我能有什么看法?只是覺得他們?nèi)羰匾?guī)矩,能推動社會發(fā)展;可要是仗勢欺人、擾亂秩序,危害就大了!”說這話時,他目光堅定,態(tài)度鮮明。
溫逸明感受到他身上的銳氣,卻只當(dāng)是武者對世家的成見。他何嘗不知有些家族子弟目無法紀(jì),可就連父親溫志成這樣的封疆大吏,當(dāng)初想整頓都處處受制,最后只能選擇合作。他輕嘆:“利弊都有,可現(xiàn)實就是如此,沒辦法?!标懸娗餂]反駁,他心中另有打算,只是不便明說。從溫逸明的話里,他判斷日后省城有變動,溫志成大概率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。
兩人逛了一圈回到屋內(nèi),柳盈盈和丁雪雁的聊天興致已淡。沒多久,溫逸明一家便告辭了。門口目送車子離開時,柳盈盈感慨:“真沒想到溫先生身份這么不一般。”陸見秋隨口應(yīng)和:“我也沒料到?!?/p>
下午,陸見秋趁著周六有空,給老同學(xué)趙二牛打了電話。許久未聯(lián)系,趙二牛接到電話格外高興,執(zhí)意要他來家里坐坐。陸見秋和柳盈盈隨即趕往省城南區(qū)的小區(qū),這里是個大型商品房社區(qū),周末人來人往,停車倒也方便。
按地址找到趙二牛家,陸見秋一眼就看出他臉色憔悴,眼底藏著憂愁?!鞍⒑?,你是不是有心事瞞著我?”陸見秋皺眉問道。趙二牛一邊倒茶一邊強裝笑臉:“沒有啊,能有什么事?”
陸見秋太了解他了,知道他根本不會撒謊,便勸道:“要是有困難就說出來,說不定我能幫上忙?!壁w二牛卻還是搖頭:“真沒事?!币慌缘耐窳嶙⒉话?,欲言又止。柳盈盈握住她的手,誠懇地說:“婉玲,有什么事別藏著,跟我們說說吧?!蓖窳岐q豫半天,只推說最近工作壓力大。
柳盈盈無奈嘆氣,陸見秋又對趙二牛說:“咱們這么多年的感情,你別跟我見外,真有難處一定告訴我。”趙二牛勉強笑了笑:“放心,真有事我肯定找你?!?/p>
陸見秋見趙二牛不愿多說,便不再追問——他明白對方定有苦衷,關(guān)心之余更該尊重。之后兩人只閑聊近況,坐了近一個小時,陸見秋夫婦便起身告辭。
他們走后,婉玲關(guān)上門,幽怨地問趙二牛:“怎么不跟你發(fā)小說實情?他妻子條件不錯,說不定能借點錢周轉(zhuǎn)?!壁w二牛搖頭:“我不想讓他卷進來,那些人不好惹?!蓖窳峒t著眼自責(zé):“都怪我弟弟,給家里添這么大麻煩。”趙二牛嘆了口氣,皺眉安慰:“別自責(zé)了,實在不行就把房子賣了。”婉玲弟弟的事,讓這個家蒙上了一層愁云。
返程路上,柳盈盈抱著萱萱坐在后座,說:“我總覺得婉玲他們家有事?!标懸娗稂c頭:“肯定有,只是不想麻煩我?!绷唤猓骸澳阍趺床欢鄦枂?,看能不能幫忙?”“他要是真解決不了,自然會開口?,F(xiàn)在不說,說明還能扛,得尊重他的選擇?!标懸娗锎鸬?,柳盈盈也表示認(rèn)同——真正的情誼,從不會輕易開口求助。
回到紫龍府時已是傍晚,陸佳琪正坐在客廳看《貓和老鼠》。陸見秋走過去坐下,問:“小姑,你什么時候回來的?陸先賢身體怎么樣了?”陸佳琪轉(zhuǎn)過頭,笑著說:“剛回來沒多久。他恢復(fù)得不錯,但要出院起碼得一兩個月,之后還得慢慢養(yǎng)?!币婈懸娗镏鲃雨P(guān)心,她還特意多講了幾句。
陸見秋喝了口涼茶,轉(zhuǎn)而說:“小姑,想請你幫個忙?!薄澳阏f。”陸佳琪很爽快。陸見秋說明唐雨的公司想?yún)⒓訒r尚秀,問她有沒有渠道。陸佳琪笑道:“這簡單,我們公司剛贊助了一場走秀,我給她留個名額,讓她準(zhǔn)備好設(shè)計和模特就行?!彼€提醒:“這場走秀關(guān)注度不低,得拿出真本事。讓她多做幾種風(fēng)格的設(shè)計,我?guī)退寻殃P(guān)?!标懸娗镞B忙答應(yīng),這事就這么定了。
陸見秋把消息告訴唐雨時,她激動不已。此時天河大廈79層,唐雨正和呂婉盈加班?!巴裼?!陸見秋真的幫我們拿到走秀名額了!”唐雨掛了電話,興奮地說。呂婉盈也難掩激動,她們深知這份機會來之不易——憑她們的人脈和根基,根本不可能接觸到這樣的資源。
“我們得趕緊準(zhǔn)備設(shè)計和挑選模特,一定要抓住這次機會!”唐雨說。呂婉盈連連點頭,這段時間她跟著唐雨學(xué)習(xí),進步很快。唐雨早已決定,等公司穩(wěn)定就給呂婉盈股份,柳盈盈那邊也按陸見秋的交代,會給予她回報。
呂婉盈心里滿是感激。她曾因錯失大學(xué)機會遺憾,人生低谷時多虧陸見秋伸出援手。她清楚這是改變命運的機遇,就算再苦再累,也絕不會放手,更不想回到過去那種毫無尊嚴(yán)的日子。
幾日過去,陸家漸漸恢復(fù)平靜。喬茹云的葬禮辦得十分低調(diào),她的死在陸家就像投入江中的石子,沒掀起半點波瀾,只留下一片指責(zé)。就連娘家喬家,對她的死也漠不關(guān)心,喬家老太太得知消息后,只冷冷評價:“前半生坑喬家,后半生害陸家?!笨梢娝趩碳业牡匚煌瑯颖拔ⅰ钪鴷r無人歡喜,死后也無人哀悼,只剩滿耳罵聲,性命輕如草芥。
陸家真正的震動,源于繼承人的更換。表面上風(fēng)平浪靜,暗地里卻暗流涌動,不少人不服陸先儒。老太君和陸先儒對此束手無策,畢竟陸家枝繁陸茂,僅省城的旁系就有上千人,各地分支更是龐大,總不能對反對者趕盡殺絕。陸興國知道自己無力撼動老太君的地位,老太君也不愿公然分裂家族、清洗陸先賢的勢力,還需維持表面的名聲。這種微妙的平衡,恰好給了陸見秋充足時間處理后顧之憂。
這天,一輛銀色奔馳駛?cè)胛涿笋v地,衛(wèi)兵們肅然敬禮,目光中滿是崇敬。陸見秋徑直前往地下指揮部,這是他法,不能沖動。你已是將領(lǐng),該明白這個道理?!彼闯隽螄材贻p氣盛,特意提醒。
“現(xiàn)在只需待命,聽令行動即可?!标懸娗镅a充道?!笆牵 眱扇斯Ь磻?yīng)答。陸見秋注意到,他們實力進步很快,宋文快到玄境,廖國安也將突破地境。但年輕人容易恃才傲物,陸見秋覺得,除了實力,還得好好打磨他們的心性,才能讓他們在復(fù)雜的軍政場中立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