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低垂眼簾,看著指尖沾染的濕潤,情緒復(fù)雜。
他還記得,上一次流淚是因為容家被屠的時候,那時候的容卿,幾乎日夜落淚,那一段時間,她的眼淚似乎都給流盡了。
他一言不發(fā)地將容卿摟入懷里,寬大的手掌輕輕地拍著她的脊背。
容卿扯著他的衣袖,聲音沙?。骸扒蟆?/p>
裴淮之抬手,堵住了她的唇:“夫妻之間,何須用求?”
他推開容卿,冷臉吩咐樊偉,速速派人請?zhí)t(yī)過來。
樊偉恭敬應(yīng)聲,當(dāng)即派人離去。
容卿如釋重負(fù)地松口氣,“裴淮之,謝謝你!”
裴淮之更加郁悶,他沒好氣地怒視著容卿,“一口一個裴淮之,我們是夫妻。這樣的小事,不都是我應(yīng)該做的嗎?”
容卿抿著唇角,低下頭。
她猶豫半晌,別扭地喊了聲,“謝謝……夫君!”
裴淮之原本憋在心口的怒意,霎時一掃而空。
他眉目舒朗地低聲笑了起來。
“這才對……”
他笑聲才剛落下,樊偉便急匆匆地從外面跑了進來,“主子,宋淩傳來消息,他護送表姑娘回府的途中,遭遇了劫持……”
裴淮之嘴角的笑斂去,臉色巨變。
他深吸一口氣,想也不想轉(zhuǎn)身離去。
容卿的臉色微變,攥住了他的衣袖:“能不能別去?”
她現(xiàn)在也需要他,他能不能不要為了周書凝,將她丟在這里?
容卿一動一動地盯著裴淮之的側(cè)顏。
裴淮之的身子一頓,他眼底滿是失望:“容卿,書凝現(xiàn)在有危險,我怎么可能視而不見?”
“你以前很善良,如今怎么變得這樣無理取鬧?你已經(jīng)奪走凝兒太多東西了,難道你還要讓她死?”
他冷冷的掰開容卿的手,疾步離去。
容卿垂眸看著被裴淮之掰開的手指,那里傳來火辣辣的疼痛。
聽到周書凝出事,他整個人都變了,便連剛剛他給予她的那點溫暖,都變得如此可笑諷刺。
外面的馬蹄聲漸行漸遠(yuǎn),很快便消失。
裴淮之,走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