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戶下,姜遇棠擼起了袖子,拿起了齒梳,來到了椅子的背后,提前說起了免責(zé)聲明。
“我頭一回幫人染發(fā),要是弄到了你的臉上,或是脖子上,你可別說我?!?/p>
“說你一句,能回十句,我豈敢?”
“彼此彼此?!苯鎏牟环?,又反唇相譏道,“你教的好,我學(xué)的好?!?/p>
這廝道,“這樣,那來叫聲老師聽聽?!?/p>
說他胖還真喘一下,姜遇棠氣頓,再看座椅前謝翊和那招蜂引蝶的側(cè)臉,真有將手中沾滿黑色藥膏的齒梳,涂到這廝面上的沖動。
黑色混著藥膏的齒梳,散發(fā)著清苦的藥香,順著謝翊和的發(fā)尾先梳了起來,遮蓋住了霜白的銀絲,一下,又一下的慢慢往上梳去。
那些失落痛楚,夢魘苦澀,好似跟著被壓了下去,蒙上了一層濃墨。
在這秋日的陽光下,變成了虛幻的夢境,又像是吹起的透明五彩泡泡,呈現(xiàn)在了謝翊和的眼前。
太過美好,都不敢伸手去觸,生怕一個不小心,就給戳破不見了,這片刻的安寧,比什么都珍貴。
姜遇棠站在椅子后,將那些銀絲全都染去,將沒涂均勻的地方補了補,恢復(fù)了原先的顏色。
靜晾了許久,再洗掉拭干,松散的墨發(fā)被白色的發(fā)帶束住,鏡中是白皙的俊美面龐。
這廝又是一襲青衫的,溫文爾雅,頗有那么幾分陌上人如玉,公子世無雙的感覺來。
謝翊和對上她鏡中的視線問,“看起來怎么樣?”
姜遇棠違心地說,“還是難看?!?/p>
謝翊和反手就將人給攬入到了懷中,坐在了自個兒的腿上。
“阿棠,你撒謊?!?/p>
他的眉眼泛著得意,也讓姜遇棠明白,這人是知道自己生的好,并且對此有些自負(fù)和臭屁在。
謝翊和高興問,“不過這下,給你長臉有面子了沒?”
姜遇棠回了個白眼。
不過見他心情不錯,便道,“今兒個來的那位姑娘挺不錯的,我想招來濟世堂做學(xué)徒。”
聞言,謝翊和頓了一下。
“不行就算了?!?/p>
姜遇棠的臉色冷了些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