潭慕和時嶼相視一眼,剛想開口,余光又望見什么。
宮鈴幽然縹緲,像是從天宮遙遙傳來。
三人朝著聲源望去,王姬嵐眼露激動,“是九王殿下的轎輦!”
時嶼心臟微微一縮,腳更是下意識往前踏了一步,可就是這一步,讓他晃然回神。
凡轎輦所經(jīng)之處,剛才立身朝堂之上的官員,匍匐跪了一地,亦如見帝王無二。
轎輦由遠(yuǎn)及近,很快來到近前,名貴木材散發(fā)著天然的香氣,輦身精雕細(xì)琢,點綴珠寶,皇家氣派一覽無余。
時嶼站在原地,目光絲毫不錯開轎子,還是潭慕見他愣著,拉著他行禮。
“咳…”
輕弱的低咳從轎子里傳出來,帶著點沙啞,可熟悉的聲線讓時嶼心神俱顫,不自覺抬眸,溫眸炙熱,像是要透過轎簾看清里面人。
福公公走在轎輦旁,聽到自家殿下咳嗽,惶惶不安的道:“殿下,你的身子可怎么好呦,待會見了皇上,知道您累病了,老奴項上腦袋可就保不住了。”
“前方,咳咳…是什么人?”
福公公看了一眼時嶼三人,他剛回宮也未曾見過,一旁的太監(jiān)在他耳邊低語。
他恍然:“殿下,是今年新科狀元,榜眼,探花都在?!?/p>
轎輦停在三人面前。
又是輕咳,“…起身吧?!?/p>
少年音色冷矜,隱不住幾分沙啞虛弱。
蒼白如冷玉的手從木雕的窗柩伸出,皓腕上系著朱紅的絡(luò)子,尾端掛著一個小小的宮鈴。
先前的宮鈴聲便是從此發(fā)出。
看著那只手,時嶼眼眸染上薄紅,已然確定,里面所坐之人正是他的阿祈。
薄唇幾度張合,眼中重逢的欣喜被蝕骨的心疼和擔(dān)憂取代,那一聲聲壓抑的輕咳,令他心臟硬生生被扯的四零八落。
眾人驚駭目光之下,他緩緩起身,握住了那只尚未來得及收回的手。
“阿祈,我來赴約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