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不觸霉頭就不觸。
成歡闕。
慕澹手里拿著信,正是少年令人快馬加鞭傳回來的。
信上字跡依舊龍飛鳳舞,銳意迸發(fā),仿佛少年就在耳邊說話。
半句未曾提及戰(zhàn)場兇險,盡是零碎的小事。
‘今日廚子做了野菌湯,第一次喝,意外鮮美…’
‘得了一本真跡,想著你肯定喜歡,先暫且保存在我這。’
‘唉,床板硬了,也不暖和…’
驢頭不對馬嘴的話,仿佛少年就在身邊,時不時嘀咕抱怨,慕澹冷沉的神色如冰雪消融,看到最后一句,薄唇牽起。
‘思君入骨,歸期有期!’
一封信他來回看了數(shù)遍,才深夜提筆回信。
又是半月過,前方捷報仍時不時傳回來。
大臣對此早已麻木,心中暗嘆,林侯果然武力超群,難怪能一拳將工部尚書打飛。
如今的工部尚書是一個新科進(jìn)士,由慕澹一手提拔上來的新人,皇帝也很給面子,直接破格讓那人頂替了工部尚書的要職。
至于原本的工部尚書,在受了林祈一拳后,好容易治好撿回一條命,已經(jīng)學(xué)會做人,辭官回鄉(xiāng),聽說還寫下不少好詩句,傳揚(yáng)廣泛。
就此改了嘴賤的毛病。
一日下朝。
慕澹一身暗紫朝服,尊貴如斯,即便皇子也要三分好顏色與之。
眾大臣遠(yuǎn)遠(yuǎn)落在他后面,不敢靠近,直到出了宮門。
慕澹剛欲上馬車,遠(yuǎn)處馬蹄聲傳來,他聽到身后大臣驚呼:“這是林侯,他怎么回來了?!”
馬蹄聲由遠(yuǎn)及近,在身后不遠(yuǎn)處停下,慕澹脊背僵直,緊繃的察覺不到呼吸。
他緩緩轉(zhuǎn)身望去,對上那張熟悉黃金面具,沉寂已久的心跳再次震動胸膛,耳膜嗡鳴。
林祈騎在馬上,紅衣鱗甲,緩緩取下面具,
眉眼笑意生動勾人,塞外兩月有余,不損他容顏絲毫,驚霜白玉的臉暴露在男人眼底。
兩人相望許久,又不約而同的相視而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