岑漪勾了勾唇,想必他是怕得狠了,平時(shí)被他謹(jǐn)記的“奴侍”現(xiàn)在也想不起來叫了。
岑漪松開手,看著那雙滿是淚水的眼睛,又問道:“阿安覺得自己該如何?”
被冷冷的眼神瞧著,硯安身體顫抖,他聲音沙啞,絕望地閉了閉眼,回答道“該任由大人處置?!?/p>
“阿安回院子好好反省吧,過兩日的廟會(huì)就不要去了。”
硯安身體一震,前不久大人答應(yīng)要帶自己去廟會(huì),還為自己定制了衣裳,如今卻不行了。
他心里越想越難受,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流,他抬起手,用袖子擦掉臉上的淚水,努力克制著自己,不讓自己哭出聲來。
硯安:“……是,大人?!?/p>
他深深地垂著頭,不敢瞧岑漪一眼,行了一個(gè)亂七八糟的禮,逃一樣地離開了岑漪的視線范圍。
……
和預(yù)想中的不一樣。
岑漪對(duì)著書案上的信件出神,拿著信件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,也只堪堪讀進(jìn)去了一半。
不自覺地想起,硯安噙著眼淚倉皇逃走的樣子。
過去一天,這外室受了污蔑,竟然是一次也不來找自己求情解釋嗎。
岑漪不自覺地冷哼了一聲,那名義上的表弟倒是來得勤快,多次打探自己對(duì)硯安的處置結(jié)果。
“大人……”葉曲再次猶豫的出聲,將岑漪的思緒喚回“看守硯安公子的人來報(bào),硯公子從昨夜到現(xiàn)在,已經(jīng)一天沒有出院子,送去的飯也都放在門外,沒有動(dòng)過…”
“我知道了?!贬艋厣瘢瑢⑹掷锏男烹S意扔在桌上。
“我去看看他?!?/p>
……
冬日沒有地龍,屋里只燃了一盆堪堪熄滅的炭火,綢緞莊送來的成衣盒子草草地?cái)[在地上。
岑漪蹙眉,大約是這些下人,瞧著硯安被處罰,見送來成衣都懶散怠慢不及時(shí)整理。
岑漪上前撩開床幔,硯安蜷縮在床的邊,指尖在發(fā)絲間穿插,借著月光隱約可以看見,他面色蒼白,眉頭緊皺,似乎在做什么噩夢(mèng),睡得極不安穩(wěn)。
硯安身上松松垮垮地套著那日命人趕制的新衣,只是緊緊地裹著,緞面上繡的淺藍(lán)色飛鳥褶皺不已。
只是,太瘦了些,那衣服穿在他身上像是大了一截,襯得他越發(fā)瘦削。
岑漪腳步放輕,走到硯安身旁,伸手摸了摸他那蒼白的臉頰。
很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