虛影僵在原地,化作一縷青煙鉆進畫卷。紅玫瑰對著鏡中比了個槍手勢,忽然瞥見窗外掠過黑影——是幾個鬼鬼祟祟的幫派分子正往百樂門墻根貼挑戰(zhàn)書。她冷笑一聲,從靴筒抽出雙槍,對著夜空連開三槍。
子彈拖著朱砂尾焰劃過租界上空,照亮了"紅玫瑰男寵海選處"的巨型霓虹招牌。林伊無奈搖頭,往符咒里多加了兩滴雄雞血;梁平默默收起劍,開始盤算該怎么訓練男寵們當合格的保鏢;而此刻,整個上海灘的俊美青年都被這三聲槍響驚得心跳漏拍——誰都不知道,等待他們的將是比江湖更危險的修羅場。
百樂門的霓虹燈管瘋狂閃爍,紅玫瑰斜倚在天鵝絨軟墊上,指尖夾著的雪茄明滅間映出她眼底的戲謔。臺下,二十幾個青幫堂主被五花大綁在旋轉舞臺中央,臉上糊著劣質胭脂,身上套著從舞女更衣室搜刮來的亮片短裙。
“轉!再轉快點!”紅玫瑰一腳踩上茶幾,猩紅裙擺掃過鋪滿銀元的桌面,“以前你們逼良家姑娘跳通宵,現在自己嘗嘗滋味!”她突然抓起桌上的粉撲,精準砸中某個試圖反抗的堂主額頭,“給老娘把眼線畫成鉤子,勾不住天上的月亮不準停!”
林伊靠在吧臺邊笑得直不起腰,手里的符咒都畫歪了線條。梁平抱著雙臂站在陰影里,斬龍劍劍柄在掌心握出冷汗——倒不是害怕,而是實在不忍直視這荒誕場面。角落里,幾個老和尚的殘魂正用僅存的靈力捂住眼睛,卻又忍不住從指縫間偷看。
“姐妹們!”紅玫瑰突然扯開嗓子,聲音蓋過震耳欲聾的爵士樂,“瞧見沒?這些平日里耀武揚威的大爺,現在都是任你們挑的玩意兒!喜歡會轉圈圈的?愛畫煙熏妝的?隨便點!跳死了算我的!”
臺下頓時響起女人們此起彼伏的尖叫聲。幾個舞女沖上臺,揪著堂主們的頭發(fā)左右端詳,有人掏出眉筆現場修改妝容,有人直接扒下自己的羽毛披肩往男人身上套。某個堂主的假睫毛被扯得七零八落,哭嚎著求饒,卻換來紅玫瑰更響亮的笑聲:“哭什么?當年你們逼翠翠接客時,怎么沒聽過你們心軟?”
隨著留聲機里的倫巴舞曲越來越激昂,舞臺上的男人們漸漸腳步虛浮。紅玫瑰突然打了個響指,百樂門的燈光瞬間切換成妖異的紫色,八個戴著狐貍面具的俊后生從幕布后轉出,踩著鼓點跳起熱辣的弗拉明戈。
“這才是我的男寵天團!”紅玫瑰將雪茄按滅在翡翠煙灰缸里,“瞧見沒?會跳舞會化妝,最重要的是——”她突然摟住最近的男寵,在他臉頰印上鮮紅唇印,“知道怎么把女人伺候得舒舒服服!”
梁平終于忍不住咳嗽一聲:“紅玫瑰,是不是該。。。處理正事了?”
“急什么?”紅玫瑰挑眉,隨手甩出一把銀元砸在地上,“姐妹們先玩?zhèn)€痛快!等這些大爺跳成爛泥,咱們再去收拾那些還敢不服的老東西——順便給我的男寵團招新!”
夜色漸深,百樂門的喧囂聲順著黃浦江漂向遠方。沒人注意到,在掛滿亮片裙的更衣室里,某個暈過去的堂主口袋里,一枚刻著神秘卦象的銅鈴正在微微發(fā)燙。。。
阿力踹開百樂門雕花銅門的瞬間,威士忌的酒香混著廉價胭脂味撲面而來。旋轉舞臺上,幾個幫派頭目正掛著假睫毛踉踉蹌蹌跳探戈,其中一人的蓬蓬裙還歪掛在肩頭,露出青黑的幫派刺青。他攥緊拳頭,指節(jié)因用力而發(fā)白。
“紅玫瑰!你是不是有???”阿力的怒吼穿透嘈雜的爵士樂,震得水晶吊燈簌簌作響。他大步跨過滿地銀元和散落的羽毛,軍靴碾碎了不知誰掉落的假指甲,“這就是你整頓江湖的法子?拿兄弟們當猴耍?”
紅玫瑰慵懶地轉著手中的香檳杯,猩紅指甲劃過杯壁發(fā)出刺耳聲響。她仰起頭,烈焰般的唇畔勾起一抹冷笑:“阿力,你眼睛瞎了?當年他們把你妹妹賣到窯子里的時候,可沒覺得自己有病。”她突然將香檳潑向阿力,金色酒液順著他剛毅的下頜線滴落,“現在不過是讓他們跳跳舞、化化妝,就心疼了?”
林伊悄悄扯了扯梁平的衣袖,示意他別插手。梁平握緊斬龍劍,劍身卻被紅玫瑰一記冷眼逼得又松開。舞臺上,幾個堂主趁機癱倒在地,大口喘著粗氣,臉上的腮紅暈染得像哭過的小丑。
“你這是公報私仇!”阿力抹了把臉,突然抽出腰間配槍指向紅玫瑰。臺下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,紅玫瑰的男寵天團瞬間擺出防御架勢,狐貍面具下的眼神冷如刀鋒。
“扣扳機啊。”紅玫瑰站起身,猩紅裙擺如血浪翻涌。她徑直走到槍口前,用涂著丹蔻的手指勾住槍管下壓,“當年那些畜生拿鞭子抽翠翠的時候,你怎么不這么威風?現在倒來維護這些渣滓了?”她的聲音突然拔高,字字如刀,“阿力,你別忘了,是誰帶著人砸了那間窯子,又是誰在你妹妹咽氣前,讓那些雜種給她磕了響頭!”
阿力的手劇烈顫抖,配槍“當啷”墜地。他踉蹌著后退兩步,撞上擺滿威士忌的吧臺,玻璃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。紅玫瑰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眼中既有憤怒又有嘲諷:“想當英雄?先搞清楚,這上海灘的英雄,從來不是心軟的蠢貨?!?/p>
她轉身走向舞臺,高跟鞋碾碎滿地玻璃渣:“繼續(xù)跳!”話音未落,留聲機突然發(fā)出刺啦的電流聲,所有燈光瞬間熄滅。黑暗中,紅玫瑰的笑聲卻愈發(fā)清亮:“看來,有人等不及來給這場鬧劇加戲了——正好,我的新玩具還沒試過血呢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