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道童拍著胸脯:“師爺,咱就不能跟師叔好好談一談嗎?非得打打殺殺的,多傷和氣啊?!?/p>
南光道人說道:“是我不想好好說話,是他??!非得回長安,今天我就在這里把我放下,有我在,你就別想下山!”
聽著師父的語氣,張定楚唯唯諾諾,不敢再說話。
小道童拍了拍抓著自己腋下的大手,“師叔,師爺已經(jīng)收手了,你快先把我放下來。”
張定楚把腦袋從小道童身側探出,看到吹胡子瞪眼的南光道人便又縮了回去。
小道童嘆了一口氣道:“先把我放下來好好說好不好,都這么大了還讓我一個小孩來收場,最近山來來拜訪師爺?shù)慕耸磕敲炊?,我操持著他們的吃住便已費力得很,二位能不能給小徒孫一個面子?”
年不過十歲,卻已經(jīng)沉穩(wěn)的接手自在觀事宜的小道童終于被張定楚放了下來。
小道童終于讓兩位坐下。
“你們瞅瞅這里給你們造得,房子塌了,地磚碎了,修繕起來又是一筆不小的支出,師叔便不多說了,畢竟沒當過家,師爺你也真是的,您還不知道這是個廢錢的事情?”
“還有,你們能不能都稍微體諒體諒我呀?我?guī)煾赶铝松皆朴尾粠揖退懔?,山中事務各位師兄師叔也不管,全落在我頭上。”
“我才九歲零十一個月呀,你們知道嗎,山下的孩童這個年齡還在玩泥巴呢,我就得核對觀中賬目,操持道觀經(jīng)營?!?/p>
“本來這些也還好,我也都能應對,奈何師叔們沒誰能勸住你們倆,天天打架,這不又把我喊來了?”
“你倆加起來都七十多歲了,還沒我這個小孩懂事?來,師叔你先說?!?/p>
一個半百老人,一個及冠青年,被一個稚童教訓得不敢吱聲。
聽到小小少年當家發(fā)了話,張定楚這才說道:“我就不明白了,我在外面過得好好的,師父為什么就突然不讓我去長安了?長安乃天下首城,正是一展宏圖的大好地方?!?/p>
南光道人又怒斥道:“還一展宏圖?你還想成為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方便宰相嗎?”
“別吵別吵!”少年當家小道童鎮(zhèn)住場子,“再不好好說話,師叔你也別下山了,然后師爺您的下個月酒錢也沒了?!?/p>
這句話還是相當有威懾力。
張定楚好聲好氣道:“行,這樣,你讓師父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,我便不下山了,如何?”
“我給你個……”南光道人看到少年當家的一道眼神,立馬改了語氣,“這件事情說不清楚,總之這兩年你就給我待在山上,別去山下鬧騰了,更別提長安?!?/p>
張定楚望向小道童:“你看看你看看,也不是我不想好好說話呀?!?/p>
小道童思索片刻后,看向南光道人,問道:“師爺可是因為那燭火一事?”
南光道人瞪了小道童一眼,這回不怕酒錢沒了。
張定楚一愣:“燭火生變?”
南光道人又以眼神威懾小道童,小道童安撫道:“既然不想讓師叔下山,那總得說明緣由不是,您這樣反而適得其反,而且?guī)熓灞揪褪亲约胰?,說了也無妨?!?/p>
小道童看向張定楚:“燭火前段時間,確實莫名其妙的滅了一回,這也正是師父下山云游的原因,師父下山前,確實也說,異變來自長安?!?/p>
張定楚細問道:“何時生變?”
小道童:“大唐開元二年,二月初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