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著粗布麻衣的燭寒清還是第一次來到這種達官貴人的府上,每一步都是他無法想象的錢財,這里的小廝和丫鬟都比他寨子里的人穿的好。
燭寒清有些黯然:尹朝的身份竟然如此高嗎……
葉朝華沒有選擇書房也沒有選在正堂,而是把地點放在了練武場。
燭寒清數(shù)不清自己繞了多少個彎,繞得他頭都暈了,才聽得身邊的冬至一句“到了”。
他定睛一看,發(fā)現(xiàn)自己正在一個練武場中,眼前不遠處站著一個長發(fā)高束的女子,手執(zhí)一把長劍,眉眼昳麗,神色淡然,好似世間一切的事情都不被她放在她眼里。
在看到女子熟悉的容貌時,燭寒清發(fā)覺自己的喉嚨竟然是發(fā)緊的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盡管昨天尹朝和他說了那番話,他也只以為是戲稱,是開玩笑的。
可是現(xiàn)在,他才發(fā)覺他和尹朝之間的距離是如此遙遠。明明是可以三兩步就跑過去的距離,他卻覺得,他和尹朝之間隔著千山萬水。
葉朝華剛要把燭寒清喊過來,就發(fā)覺這人臉色變了好幾下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葉朝華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:沒有任何問題。
“燭寒清,你站在那里做什么?”葉朝華淡淡道。
燭寒清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,緩緩朝葉朝華又去,道:“你現(xiàn)在應該把真實名字告訴我了吧?!?/p>
他雖然沒來過京城,消息也不太靈通,但是京城里有什么達官貴人還是知道的,尤其是像國公府這種“龐然大物”。葉朝華能出現(xiàn)在這里已經(jīng)說明了她和國公府的關系匪淺,而京城里,好像沒有姓尹的大戶。
葉朝華笑了笑,本來她讓冬至把燭寒清帶過來也就沒想著隱瞞自己的身份。她握著劍,朝燭寒清一抱拳:“肅國公長女,從二品縣主,封號晨華,葉朝華?!?/p>
雖然葉朝華報出了自己的身份,但是語氣的隨意和姿態(tài)的閑適卻并沒有讓燭寒清覺得葉朝華高高在上,一舉一動間仿佛還是那個他認識的那個“打死不吃虧”的尹朝。
“草民…燭寒清見過晨華縣主?!睜T寒清在心中微微嘆了口氣,放低了姿態(tài),打算給葉朝華行禮。
葉朝華上前一步,用劍尖托住燭寒清的手,道:“你若是要這般作態(tài)的話,那我今日可是要后悔把你叫過來了?!?/p>
“真覺得惶恐,不如讓你寨子里的人跟了我吧?”葉朝華收了劍,笑瞇瞇道,只是這笑容中滿是狐貍一般的算計。
燭寒清苦笑一聲:“你還真是嚇了我一跳,一個大小姐,居然跑到江湖里風里來雨里去的?!?/p>
“這個不關你的事?!比~朝華勾勾唇,故意把燭寒清岔開的話題引回來:“真的不考慮一下從良嗎?我覺得以我的身份應該不算辱沒你們‘青云寨’吧?”
“能不提這件事了嗎?寨子從良又不是我一個人能做主的,你要不跟我回去,問問他們?”燭寒清說這話也是摻雜了自己的小心思,可是葉朝華卻毫不猶豫地擊破了他的小心思:“那就算了,其實我也不是非你們寨子的人不可?!?/p>
“我只是覺得,你們寨子的人又沒做過罪大惡極的事情,還養(yǎng)著一大幫老弱婦孺,若是平白被剿滅了,有點可惜?!比~朝華望著燭寒清,雖然在笑,但是燭寒清卻聽出了一股威脅的意味。
好像前腳他拒絕了葉朝華,后腳朝廷的官兵就會踏平他的青云寨一樣。
“這事我真做不了主??!”燭寒清覺得自己很冤枉,也很委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