蹄聲嘚嘚,車輪轔轔,伴隨著清脆的鸞鈴和侍從尖細(xì)的呵道聲。
眾人循聲望去,只見一隊極其奢華的馬車,在一群鮮衣怒馬、趾高氣揚的侍衛(wèi)簇?fù)硐?,不疾不徐地駛了出來?/p>
那排場,那氣派,與這邊五千鐵甲的森嚴(yán)樸素,形成了刺目的對比。
隊伍在離天策軍主力十余丈外停下。
車簾掀開,兩名華服青年先后躬身下車。
當(dāng)先一人,身著絳紫色蟠龍袍,頭戴金冠,面容俊朗,但眉眼間總縈繞著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鷙之氣,正是二皇子凌尊。
他一下車,目光便似有意似無意地掃過凌風(fēng)和他身后的軍隊,嘴角勾起一絲極淡、極冷的弧度。
緊隨其后的,是一位穿著寶藍(lán)色錦袍的青年,四皇子凌傲。
他面皮白凈,臉上堆著圓滑的笑容,只是那笑容底下,眼神閃爍,透著一股精明的算計。
這兩人一出現(xiàn),場面頓時安靜了幾分。
百姓們的歡呼聲低了下去,帶著幾分敬畏和好奇,打量著這兩位極少出現(xiàn)在這種場合的天潢貴胄。
凌尊與凌傲并肩走來,步履從容,仿佛不是來送行,而是來巡視自家的花園。
“六弟!”凌傲搶先開口,聲音洪亮,帶著夸張的熱情,人還未到跟前,雙臂已經(jīng)張開,像是要給凌風(fēng)一個擁抱:“為兄來遲,莫怪莫怪!這一別,不知何日才能再見,心中實在是不舍啊!”
按照計劃,凌風(fēng)只要去了雄關(guān)城,那就必死無疑。
凌傲等這一刻已經(jīng)等得太久了。
凌尊也踱步上前,語氣倒是平淡,但那股子居高臨下的意味卻遮掩不?。?/p>
“六弟今日領(lǐng)軍出征,揚我大景之威,做兄長的,自然要來送一送?!彼抗鈷哌^凌風(fēng)身后的五千甲士,輕輕“嘖”了一聲,“你這天策軍,果然都是精銳,二哥等你凱旋歸來!”
凌尊說得皮笑肉不笑,就連眼神都沒掃過天策軍一次,又哪里知道天策軍到底是不是精銳?
他們兩人此來,就是為了來惡心凌風(fēng),同時為自己樹立一點兄友弟恭的形象的。
“等過了今晚,老子就能拿到耶律齊的一百萬兩白銀,到時這朝中大臣勢必都將被我所控。”
凌尊的戰(zhàn)場一直都在朝堂之上,像之前戶部、兵部,皆是他的人。
但要用人,要讓死忠于自己,那就得花銀子,耶律齊那一百萬兩,正好可以被他用來收買人心。
看著凌尊和凌傲那如出一轍的惡心嘴臉,凌風(fēng)忽然瞇起眼,心中閃過了一條妙計:“這可是你們自己送上門來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