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直沒有抬頭,但聲音卻異常的冰冷:
“朝廷的無能和對北真的一次次退讓、低頭,使得下面的百姓不敢反抗,甚至是忘記了反抗。”
“在北境的幾座大景城池中,北真人若是傷了大景人,不需賠償、不需道歉,直接揚長而去?!?/p>
“但如果是大景人傷了北真人,不,不用傷人,哪怕只是罵上一句,當(dāng)?shù)毓俑家獓?yán)懲那個大景百姓?!?/p>
“你生在京都,無法理解這種明明是在自己國家領(lǐng)土之內(nèi),卻要向外族搖尾乞憐的感覺?!?/p>
大景六座城池為丟失前,曾一度和北真開放了貿(mào)易往來。
這本是好事,但當(dāng)?shù)毓俑澤滤溃晃兜挠懞猛庾?,打壓本國百姓,久而久之,百姓們都已?jīng)麻木了,哪里還會去反抗什么?
反正反抗是死,不反抗也不過如此。
“大景缺的其實從來都不是人,而是骨氣?!?/p>
他頓住了,喉結(jié)劇烈地上下滾動,仿佛要將涌上來的惡心和悲憤強行咽回去。
帳內(nèi)死一般的寂靜,只有火把燃燒的噼啪聲,和他粗重的喘息聲交織。
大景百姓的骨氣和脊梁,早就被朝廷那群貪官、權(quán)貴以及北真人給徹底碾碎了?!?/p>
“北真士兵可以用十人軍隊,輕易的鎮(zhèn)壓數(shù)百,甚至上千大景百姓。”
趙云霄猛地一拳砸在面前的案幾上,聲音悲吼:
“別說六千北真兵守一城,就是三千!甚至一千!也足夠讓滿城的百姓跪在地上,把家里的糧食、錢財,甚至自己的妻女,雙手奉上,只求能多活一刻!”
“大景的脊梁骨斷了??!”
趙云霄幾乎是吼出了這句話。
鎮(zhèn)北王趙淵伸出手,重重地按在長子的肩膀上,那手也在微微顫抖。
他望向臉色慘白、搖搖欲墜的女兒,眼中是深不見底的痛苦和無奈:“星瑤,現(xiàn)在……你明白了嗎?這就是血淋淋的現(xiàn)實。”
“我們面對的,不僅僅是城外的北真鐵騎……更是城內(nèi)……那無數(shù)顆已經(jīng)跪慣了、麻木了的心?!?/p>
趙星瑤兩色蒼白,已經(jīng)啞口無言。
“脊梁斷了那就由本宮親手接上!”
正這時,凌風(fēng)那充滿戾氣的聲音陡然響起:“所以,接下來我們該商議的是如何拿下這五座城池,然后一舉殺向北真王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