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雖然不明白瑾貴妃娘娘的謀劃,但他聽娘娘的話。
娘娘說,每日去給皇上稟告的時候,除了她的身體狀況,千萬不能提起她的任何近況。
若他問,也敷衍過去,不能細(xì)說。
其余的就是提醒皇上這些時日的見紅,與之前她生產(chǎn)血崩相似了。
做完這些,裴濟川忙低頭走了,不再停留。
待裴濟川離開,昭衡帝重新將目光落在案幾上的奏折。
然而此時他什么都看不進去,只覺得那紅色的朱批似是那夜她誕子時一盆盆抬出的染紅的血水,這般聯(lián)想令她心神不寧。
明知道裴濟川已經(jīng)去查了,昭衡帝還覺得不夠,他立刻召來暗衛(wèi)首領(lǐng),低聲吩咐:“你帶一隊絕對可靠的人,給朕秘密搜查禮和宮!尤其是瑾貴妃從永樂宮帶來的舊物,給朕細(xì)細(xì)地查!”
僅聽命于皇上一人的暗衛(wèi)領(lǐng)命離開。
守在書房外的馮順祥將動靜看了個明白,他隱約聽見里面重拾朱筆的聲音,心中卻明白了什么。
馮順祥隨手召來個小太監(jiān),憶起上次瑾貴妃娘娘的冷淡,開口道:
“去和禮和宮的瑾貴妃娘娘說一聲,今天皇上政事忙,午膳都未及時用?!?/p>
馮順祥挨得近,看得明。
他也知道宮里那些盛傳的謠言,有的說瑾貴妃出身低賤,如今盛寵之后便是被棄。
可馮順祥不這么想,先不說今日皇上難聚的心思,光是瑾貴妃那能生的肚子,馮順祥就知道瑾貴妃在這后宮中絕對有一席之地。
他看著小太監(jiān)離開的背影,抬頭看了眼漸沉的日光,疲倦地闔了眼皮。
兩位主子都不想低頭,那先低頭的便只有他們這些下人了。
然而,水仙這次讓馮順祥也沒想到。
她竟然是一點也不想主動。
這次像是突然轉(zhuǎn)了性,不僅不圍著皇上轉(zhuǎn)了,聽聞每日來稟的裴濟川說,自從瑾貴妃禁足后,整日神色也懨懨的,好似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。
起初,昭衡帝還因著水仙的不低頭,除了每日裴濟川的請脈記錄以外,故意不看她的消息。
不就是耗嗎?
他真的不懂,銀珠是她求著他派過去的,如今銀珠房中搜出藥渣,按照規(guī)矩將銀珠送進慎刑司,怎么到頭來像是他錯了一般?!
身為帝王,自然不會向一個小女子低頭。
昭衡帝刻意冷了水仙十天半個月,希望能看到她重新變得關(guān)心他,重新變得依賴他的模樣。
然而,無論是他去哪個宮里,派去守在她身邊的暗衛(wèi)都說沒見她露出過什么特別的表情。
有時候,昭衡帝忍不住破罐子破摔地想,反正如今禮和宮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,她在里面養(yǎng)胎特別安全。
她若想禁足,就讓她去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