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點豆大的焰心,是此刻守靈人季鯉唯一的溫暖了。
四周是無邊無際、伺機(jī)而動的、混雜著詭異的粘稠黑暗。
眼前的冰冷的棺材又靜默地躺著,像一頭假寐的怪獸。
時間在寂靜中流淌,伴隨著長明燈油煎熬發(fā)出的微不可聞的滋滋聲。
季鯉背靠冰冷供桌,面朝巨大棺槨,耳畔是自己刻意壓抑的呼吸、心跳、以及那從棺材深處,似乎若有若無傳來的,細(xì)碎聲響。。。。。。
長夜漫漫,燭火漸暗。
。。。。。。
夜已深了。
季鯉看了兩遍下午到現(xiàn)在的記憶了。
甚至無聊到又看三年時的部分記憶來提神。
他緩緩起來觀察了下長明燈的狀態(tài),順便活動下僵硬酸麻的四肢。
冰冷堅硬的石板坐起來可不算舒服。
那盞本明亮的長明燈變得有些奄奄一息起來,就像人到老年一般,所散發(fā)出來的光圈范圍與亮度都比最開始小了許多。
燈上那點豆大的火苗顫抖著,在無邊無際的漆黑中投下一個微弱到幾乎可忽略不計的、僅能勉強(qiáng)照亮棺頭附近的小光斑。
這種昏暗的場景與氛圍總是使人感到昏昏欲睡。
季鯉有了想直接躺在供桌上睡覺的想法。
甚至目光飄向了那口烏黑的棺材。
“躺上去一定很舒服吧,軟軟的,冰涼涼的?!?/p>
季鯉腦中浮現(xiàn)出這個荒謬的念頭,他趕忙甩了甩腦袋,又?jǐn)Q了把大腿內(nèi)側(cè)。
“熬夜也不是沒熬過。”
“怎么今天就這么困?”
“雖然說也有這具身體是一路奔波過來,沒有好好休息過的緣故?!?/p>
“但應(yīng)該有其他的影響。”
季鯉目光警惕的看向了香案上還在燃燒的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