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少爺?shù)倪@樣的反應(yīng)可不常見啊。
“江大少爺這吩咐,透著股邪乎勁兒,是沖著誰?”
他又甩甩頭,不打算多想。
“管他娘沖著誰,反正和班子的目的又不沖突,何況人家還給工錢,有錢不賺王八蛋嘛?!?/p>
他辦事相當(dāng)利索,立馬跑回山坳的江府,挑了兩個身強力壯的小伙吩咐他們死死守在山下那道牌坊下。
而此時的季鯉已經(jīng)坐著馬車經(jīng)過了關(guān)村。
他不斷看向縣城那邊的方向,脫口道:
“師傅,再快些?!?/p>
這已是第二遍催促了。
前方駕車的戲班馬夫,已將韁繩扯得死緊,馬匹的鼻孔擴張到極限,噴出灼熱的白沫,喘息聲猶如破風(fēng)箱在山道上回蕩。駿馬四蹄翻飛,幾乎是在山路上飄移,帶起滾滾煙塵。
此刻的季鯉身心俱疲。
連續(xù)兩夜未睡,加上夜晚期間的高度緊繃的狀態(tài),僵持了半夜的姿勢,大大削減了他的精力與影響了他的狀態(tài),以往銳利無比的思維變得遲鈍滯澀。
正是這份遲鈍,讓他昨夜的復(fù)盤回顧中,遺漏了一個足以顛覆全局的重要細(xì)節(jié)。
那就是斷腿小乞丐的目光。
那個小乞丐,當(dāng)時看向他的目光是怨毒的,那目光并非因被大乞丐們趕出陰影而怨毒,而是在看到了他后,目光才變得怨毒起來。
而這個目光,和昨日下午季鯉掐起那被下符的小孩時的目光一模一樣,分毫不差。
這說明了一個可怕的可能。
那個斷腿的小乞丐,正是給關(guān)村小孩下邪符的幕后之人,換言之,他就是季鯉一直在尋找的、潛藏在暗處的那個“隱藏的江家人”!
小乞丐是江家人不可怕,下符者是江家人也不可怕。
這兩者如果單獨出現(xiàn),都處在他的掌握之內(nèi)。
但當(dāng)“斷腿小乞丐”與“下符的江家人”這兩個身份,在同一個弱小畸形的軀體上重疊時,其蘊含的信息,瞬間推翻了季鯉之前的大部分想法與思路,進(jìn)而將他逼入了極其兇險的處境。
這指向了一個獵奇卻又合理的推斷:
他是江懷遠(yuǎn)的哥哥或叔叔。
季鯉當(dāng)時冒出這個想法時,又在心里反復(fù)的思考了幾遍,他自己都有些震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