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服是干凈的,鞋子是干凈的,那么車?yán)锏哪酀n。。。。。。從何而來?
他的視線回轉(zhuǎn),再次看向車廂內(nèi)的窗框。
那是手,是膝蓋,是帶著泥土攀爬時留下的印記。
季鯉瞬間鎖定目標(biāo)——車底!
他猛地弓身,右臂曲起成肘,看向了車的底下。
他身旁金玉魁揮扇的手猛地一抖,那微瞇的眼睛瞬間睜開。
“江少爺!”金玉魁的聲音拔高,似乎再也維持不住那份從容,“你這是什么意思?!“我這車底。。。。。?!?/p>
他急步上前,試圖阻攔。
但季鯉沒理會他,目光直直的看向馬車的底盤。
但出乎他意料的是,馬車下什么也沒有。
金玉魁說了一半卡的話恰到好處的吐了出來,似乎算計地故意等著季鯉一無所獲后再說出:
“鄙人這車底臟啊?!?/p>
“江少爺,您千金之軀,何苦呢?”
季鯉面無表情的起身,拍了拍手肘的塵土,他什么也沒說,似乎打算就此作罷。
他朝著自己那輛煙塵未散的馬車走去,踩在碎石路上的腳步都似乎失了幾分力氣。
金玉魁對著季鯉的背影施行了一禮,就打算告別。
“江少爺,路上小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等等?!?/p>
季鯉突然回頭,嘴角掛起一抹笑意,語氣平淡:
“我這趕車的兄弟,方才被那一下逼停驚得不輕,怕是失了穩(wěn)當(dāng)?!彼噶酥赋砼阅俏荒樕杂行┌l(fā)白、不敢多話的戲班車夫點了點,“回去路上,怕是再駕馭不穩(wěn)?!?/p>
他目光轉(zhuǎn)向金玉魁,笑意更深了一寸,語氣平和:
“不如。。。。。。咱們換一換車夫?”
金玉魁行禮的動作僵了僵,像是精心演練的傀儡被突然掐斷了牽絲線。
季鯉仿佛沒看見那瞬間的失態(tài),依舊維持著那副平緩無波的腔調(diào),甚至帶上了點“別這么麻煩”的勸慰感:
“不過換個車夫罷了,正好讓這兄弟去我府上安穩(wěn)地方歇息半日?!?/p>
他頓了頓,視線看向金玉魁車轅上那位車夫的身上,陽光有些傾斜,將那人側(cè)影拉得清晰,依舊是車夫裝束,氈帽壓得低,坐姿也竭力維持著平穩(wě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