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叔的身影佇立在蒼藍中,不知道是不是被季鯉的話語所打擊,顯得異常佝僂枯槁。
“你不能離開。”
“可我偏要離開?!奔觉幋驍嗔私宓脑?,嘆了口氣,“我不會留在這里的?!?/p>
“江叔?!?/p>
“這里不是我的故鄉(xiāng)?!?/p>
他語氣篤定,哪怕知道接下來要面對什么。
沒有一絲停頓,他邁步按照記憶,走向了府門大廳。
季鯉不僅僅要離開,還要正大光明的從正門離開。
“少爺。。。。。?!?/p>
江叔的聲音在身后響起,帶著一種久違的、仿佛穿越了漫長時光的溫和與遙遠的叮囑:
“慢著些走。。。。。?!?/p>
“就像。。。。。。以前那樣。。。。。?!?/p>
走到了拐角處,聞言季鯉還是回頭看了眼江叔,這位江懷遠記憶中陪他長大的管家。
江叔的嶙峋枯槁的身軀在晨靄藍光下,更添幾分的蕭索蒼涼。
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幾歲般。
他站在那里,不像一個管家,倒像一片飽經(jīng)風(fēng)霜、隨時會碎裂在寒風(fēng)里的朽葉。
季鯉的腳步不再停頓,身影消失在了拐角。
江叔佝僂的身影依舊孤零零地佇立在庭院中央那片冰冷的藍光里。他渾濁的目光,長久地、復(fù)雜地凝視著季鯉消失的廊道盡頭。
他牽了牽嘴角,但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未笑的緣故,那樣子生澀僵硬。
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真的笑了。
“我記得以少爺?shù)哪_力,從祠堂走到正門應(yīng)該是二十分鐘。”
他自言自語,像是追憶著什么,嘴里重復(fù)道:
“二十分鐘。。。。。?!?/p>